第590章 准备屠龙
无论任何制度体制的国度，联姻从来都是掌权阶层最好的盟约。
盘根错杂的血缘牵连，会让掌权者家族们高度捆绑在一起，形成一个利益共同体。
现在东荒的崛起已经势不可挡，安德烈当然看到了这点。
既然没打算继续给南大陆的巨龙当奴隶，那么他当然希望有一个强大的盟友。
事关鸢尾军团无数人未来的命运，所以这次谈判意义重大。
书房里，鸢尾的高层们表情都很严肃。
尤其是在季寻拒绝了自己联姻之后，气氛一时间就变得火药味十足起来。
“我就孤家寡人一个，没什么家族传承，也没什么势力。所以，安德烈阁下，联姻这种事找我真的没有意义.”
“季寻兄弟，我觉得我们鸢尾已经给足了诚意。我还把我最心爱的女儿嫁给你，你是觉得不合适？我敢保证，她的容貌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不、不、不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还是你觉得，其他人有资格和我安德烈家族谈联姻？虽然那位新晋奥古斯都王和联盟军的卡特琳娜司令也没婚嫁，倒是可以谈谈。但我觉得可能不太合适。季寻兄弟，你觉得呢？”
“.”
安德烈目光看着季寻，隐隐不善。
谈到女儿，这位大元帅是真的带着怒气的。
怕是一言不合，就真有要动手的意思。
相比利益，龙裔贵族把脸面看得也很重要。
可以说，他的条件南大陆三大王室都不会拒绝。
更别说目前看上去并不如三大王国的东荒几个势力。
这其实已经是安德烈看得起东荒，在“投资未来”了。
现在东荒最大的两股势力就是那个刚新奥兰国，还有就是联盟军。
原本安德烈倒是觉得两个势力的首领是联姻的不错选择。但打听消息之后，才知道那位初九陛下和卡特琳娜司令都和眼前这家伙关系匪浅，大概率是情人。
甚至革命军的那个副首领「秦」，还有新世界机械城的宋家和机械武神董七，也都是这样的关系。
用贵族的眼光来看，这就是一种以联姻维系的联盟关系。
所以安德烈想来，季寻应该不会介意多取一个。
这情况在南大陆龙裔社会也再正常不过。
没想这家伙竟然拒绝了？
这让安德烈不得不怀疑，要么是对方看不起自己，要么就是别有心思。
“阁下确实误会了”
季寻听着自嘲一笑。
无论安德烈元帅的女儿多漂亮，他是真没兴趣联姻。
虽然他确实和卡特琳娜她们关系亲密。但那是建立在亲密朋友和伙伴的基础上的。纯粹是私人情感，根本没有任何和利益相关的成分。
东荒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更多是因为是命运，而不是刻意为之。
当然，他知道这种话说出去也没人相信。
他也没想浪费口舌解释。
说着，季寻说出了自己来时就想好的方案，提议道：“我们这次谈论话题的本质是达成深度联盟。我的意思是，联姻可以，狮心家有不少适婚才俊。如果阁下真觉得需要我在其中参与.我可以收一个弟子。”
狮心家的子嗣不少，还有将领们什么也是，多联姻几次，依旧能深度利益捆绑。
他说收弟子，就是真当家人来看待了。
这种关系对于重承诺的人来说，和联姻一样稳固。
当然，那是这一辈。
与联姻相比，收弟子什么的，后续子嗣血缘关系终究是差点。
也算是折中办法。
而且已经算是很合理了。
“哼！”
但安德烈听着，脸色却越来越冷，语气已经隐隐不善，质问道：“阁下到底什么意思？”
在安德烈看来，季寻这百般推脱的态度不仅仅是羞辱，已经非常可疑了。
“.”
季寻当然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动怒。
双方并不够了解，何况南大陆贵族阶层的一些风俗也是如此。
为了家族利益，爱情什么的基本都可以放弃。甚至南大陆有些贵族为了联姻，能把自己妻子送给盟友。
白送一个漂亮老婆，没道理不接受的。
然而那是别人。
不是季寻。
他对这种政治联姻没有任何兴趣，无论对象是谁。
但他这次来是解决问题的，终究是要解释清楚。
“有些话，其实不太方便说”
季寻刚开口，安德烈就冷笑一声，打断了。
在他看来，这就有些故弄玄虚了。
季寻笑笑，既然对方不怕因果牵连，那就没再说客套话，而是直言道：“我志不在九阶。”
安德烈一听这话，又看了看他并不像是开玩笑的表情，眉头瞬间一凝，心中道了一声：好大的志气！难怪了
他看到了为什么眼前这从东荒走出来的家伙会如此之强的原因。
这解释一出，瞬间让这位大元帅火气消了大半。
想着一个追求神阶的天才，不想有牵绊也正常。
但安德烈还是觉得，联姻似乎也没什么影响。
毕竟两大势力需要的只是这层关系，哪怕是婚姻只是个形式，只要有血脉传承就更好。
造造人，那也耽误不了多少功夫。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有个想法.”
然而没等安德烈开口多说，季寻知道对方还没放弃，便唇齿微动，传音了说了一句什么。
一瞬间，安德烈瞪大双目，表情瞬间僵持在了那里，想说什么，又像是语塞当场：“你”
有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
也不是谁都有命能听的。
季寻说的，当然是和“位面监察者”有关的一些暗示。
他是当世除了徐老头，可能是唯一确定了知道真相人。
贾彧的死，确定了那个被故意抹去的历史真相。
有那个“位面监察者”存在，整个卡师位面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囚牢，无数卡师前辈都死在了想翻越囚牢的路上。
而季寻也想去看看囚牢之外的世界。
但这探索的条路注定是极度危险的。
强大到如兰陵斯特大帝那种存在都死在了探索的路上。
何况其他。
可以这么说，一旦牵扯了这个秘密，九阶也渺小如蚁。
所以但凡是和这个因果有牵连，整个位面没人有把握能活着。
安德烈这个阶位肯或多或少都接触到一些远古秘闻的，看他惊讶的表情，显然是猜到了什么的。
他眯着眼神色无比凝重地盯着季寻，看着是否是自己理解差了。
但越看越是心惊。
很显然，对方没开玩笑。
季寻嘴角微微扬起，那表情仿佛是在说：我之前提醒过你，是你自己想听的。
书房里顿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安德烈的表情从未有过的凝重。
鸢尾军团其他几个高层看着元帅沉默不语，还以为这事儿要谈崩。
然而没等众人多想，沉吟了许久的安德烈，却突然大手一挥：“好，如你所言。就这么定了！来人，安排贵客先去休息。”
季寻离开了书房，留的一屋子鸢尾的高层们有些摸不到头脑了。
而安德烈家族的一众族老和妇人们听到消息，匆匆赶来。
“什么？那小子不仅仅拒绝了我们安德烈家族的联姻，您还要我的宝贝女儿伊莎贝尔给他当弟子？”
“元帅大人，我看东荒那些家伙也太狂妄了。刚赢了内乱，这觉得有资格和咱们平起平坐了？哼，也就机械科技有点看头，其他的比咱们还差远了。咱们答应联姻已经是给足了他们颜面，他们竟然不识好歹还拒绝了？”
“.”
安德烈家族高等听着联姻结果，立刻就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觉得家族受到了羞辱。
原本他们的计划的是，联姻的目标要么是那位盟军司令，要么是那位刚登基东荒国王。
因为正常来说，这才是对等的联姻。
鸢尾有不少人见过初九和卡特琳娜，她们的美艳也传播了过来。
这也使得安德烈家族不少年轻一辈跃跃欲试。
安德烈元帅之前也是之前也是这样想的。
他很清楚，哪怕是有机械科技，旧大陆龙裔数量依旧是盟军的千倍、万倍。
东荒的人想在旧大陆站稳脚，必须要有一个强大盟友。
这样才不会被南大陆的领主们“一致排外”。
而且只有联姻之后的那种深度捆绑盟友才会不遗余力帮助他们。
所以为了利益，他们觉得盟军那边没理由会拒绝。
毕竟这是对双方都有利的选择。
即便因为某些个人原因不答应，到时候稍为用点手段，让盟军知道处境困难，必然会妥协。
然而万万没想，季寻一来，打乱了他们所有的计划。
书房里已经乱成了一锅。
族老和高层们愤怒地议论着，甚至已经有了撕毁盟约的打算了。
安德烈元帅听着头疼，大手一挥，喝止了所有人：“好了！安静！”
这话一出，书房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沉寂了没半晌，一个满头金发的帅气男子沉不住气站了出来，不解道：“父亲大人，您不是说，要我去和那盟军总司令聊聊联姻的事情吗，怎么现在就改变主意了？”
开口的是安德烈的十七子博伊斯。
一个天赋和才能都上佳的的联姻候选人。
八阶的实力，也让他有傲视其他人的资格。
他看着自己父亲沉默不语，又急切道：“我知道外面传言卡特小姐和那个东荒土著关系密切，但我觉得，事关两个强大势力联姻，绝对不是谈私情的时候.”
在旧大陆，优秀的小姐总不乏追求者，这种情况再正常不过。自从见过了卡特琳娜的美艳之后，这位博伊斯少爷已经不在乎其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