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5月中旬,香港影坛出了一个震撼性新闻。邵氏院线旗下的两家普通影院到了租期,邵一夫并没有签署续租合同,邵氏(香港)院线的规模减少为14家电影院。
同时,今年邵氏影业的产片量亦在收缩,从去年平均每月拍摄部电影,减少为每月拍摄部新片。
在邵氏影业减产的同时,邵氏院线逐渐开始对独立电影公司和导演开放,陆续有几部非邵氏的影片上映。
有小道消息传出,说邵大亨有将邵氏停产的想法。
与此相反的是,新艺城与梦工厂两家公司在上半年接连取得好票房,就连陈勋旗的永佳影业都表现不俗。
甚至有人说,香港影坛的格局已经完全改变了,邵氏停产也就这一两年的时间。
就在东方梦工厂准备着《赌神》的宣传计划时,有一个人主动找上门来,进了梦工厂的电影制作部导演组。
此人名叫李休贤,邵氏艺人培训班第一期学员,曾是张彻手下的五虎将,两年前由演员转行做导演。
在平行时空里,李休贤在邵氏拍了一部电影后,又在外面拉到投资拍了一部,然后于去年底加入陈勋旗的永佳影业,并在今年自编自导《摩登衙门》。陈勋旗与李休贤以前同在邵氏,私底下属于好朋友,相当于洪金保跟麦加的关系。
可是由于康剑飞带来的蝴蝶效应,陈勋旗晚了大半年创立永佳影业。自己都才刚刚拍一部电影站稳脚跟,第二部电影还没上映,资金没来得及回笼,哪里有功夫投资给李休贤拍片?
陈勋旗的金主是雷觉昆。现如今资金不足之下,也没法给老朋友开片,便建议李休贤拿着电影剧本直接找康剑飞。
自从三年前康剑飞提拔新人高智森担任导演,而且助其一炮而红后,香港有不少自负才华横溢的导演,都曾拿着剧本跑来找康剑飞,只不过大部分被曾至伟和潘映紫给拦了下来,少数几位在梦工厂留任做幕后。
李休贤亦不例外,他拿着《摩登衙门》的剧本找上门,根本连康剑飞的面都没见着。而且剧本也被扣下。因为梦工厂上半年的拍片计划已经满了。唐书璇打算把李休贤调进导演组。先给麦当熊做做副导演。
李休贤觉得自己被轻视了,郁闷之下从陈勋旗那里弄到康剑飞的电话号码,终于获得了一次见面的机会。
“《摩登衙门》?又是警匪片啊。”康剑飞翻着手中的剧本。更多的时候却是在观察李休贤。
李休贤从小是在九龙城寨长大的,见识过各种暴力丑恶现象的他,从小就立志当一名警察,其前两部电影都是警匪片。此时康剑飞一发问,他立即就笑道:“警匪片是个很好的类型啊,我可是很喜欢看康先生的《皇家师姐》和《陀枪师姐》。”
康剑飞问道:“你觉得这个《摩登衙门》拍出来能有多少票房?”
李休贤想了想说:“应该在500万以上,我去年那部《d过打band》就将近400万票房。”
在另一个时空里,《d过打band》是开启香港警匪片潮流的一部作品,票房接近600万,在当时算是小小的火了一把。并由此引出一系列的警匪片。可惜由于康剑飞把《皇家师姐》提前弄出来,接着又是一部《陀枪师姐》电视剧,使得警匪片对于观众的新鲜感大减。最直接的影响,就是令《d过打band》的票房少了200万,李休贤也不似原时空里那么受业内肯定。
顺带一提的是,李休贤写出《d过打band》剧本的时候,他其实还在邵氏工作。可惜邵氏对他的剧本不屑一顾,李休贤千辛万苦才找到运应制作公司,从邱德艮的儿子邱大成那里拉来投资,而李休贤也由此退出了邵氏。
康剑飞合上剧本,敲敲桌子说:“今年东方梦工厂的电影拍摄计划中,只会拍一部警匪片,《皇家师姐3》已经在筹备当中了。”
李休贤以为康剑飞是在拒绝他,他虽然是个脾气很好的人,但性格却极为自负,皱着眉头说道:“既然康先生不方便投资,那我只好找别人了,告辞！”
“请等一下。”康剑飞连忙挽留。
李休贤回头问:“康先生还有什么事情?”
康剑飞问道:“你有看过上个月林过云的新闻吗?”
“被判死刑的那个雨夜屠夫林过云?”李休贤好奇地看着康剑飞,不知道他提起林过云做什么。
“就是他,”康剑飞笑道,“我准备把林过云的案例改编成电影,名字就叫《羔羊医生》,正愁没有合适的导演人选,我看李先生你刚好合适。”
“让我拍罪案?”李休贤真的很无语,他以前是演大侠的,后来做导演一直在拍警匪片,偶尔还客串警察,实在搞不懂为什么康剑飞会认为他适合拍罪案电影。
康剑飞点点头说:“我的意思是,镜头画面拍得血腥暴力一点,李先生你对警匪片那么有研究,拍罪案肯定也难不倒你。”
李休贤现在脑子还有点乱,指着自己的剧本问:“那这个《摩登衙门》……”
康剑飞打断他说:“拍完《羔羊医生》,我就给你投资拍《摩登衙门》。至于《羔羊医生》的剧本,我会写下大致的框架,剩下的由你跟编剧组的人一起完成,犯罪档案公司会尽量从警方那里获取。”
从上次拍《陀枪师姐》后,凤凰台便跟香港警方有一些合作,索取一件已经完成判决的犯罪档案。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如今香港电影还没有实行分级制度,血腥三级片在审核和上映时便面临着大问题。不过这两年港片审查已经宽松了很多,两年后中英谈判结束,香港电检部门更是对港片放任自流。
这部《羔羊医生》拍出来之后。相信以康剑飞和那位电检小组负责人的“交情”,多半不会受到什么留难。当然,在宣传和上映的时候,一定要强调18岁以下禁止观看,一来可以激起观众的好奇心,二来可以避免受到社会道德舆论的谴责。
李休贤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下来。他受到蝴蝶效应的影响,并未如原时空那样在去年声名鹊起(作为导演),能够有机会执导电影非常难得,更何况康剑飞还答应帮他投资拍《摩登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