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个……舅父,此事是不是要从长计议?”司马衍听到庾亮要他治王导的罪,腹中的苦胆差一点被吓破了,他没想到今天的事情会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只想着赶紧退朝,离开眼前的麻烦纷争,于是结结巴巴地应付道。
“陛下,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养虎为患,还应速速决断啊!”庾亮见到皇帝犹豫退缩,再一次上千叩首说道。
“征西将军,老夫话未说完,怎么就要急着发难?莫非你要取代老夫,进而效仿那曹阿瞒挟天子以令诸侯不成?”王导大袖一甩,冷冷的看着庾亮说道。
场面剑拔弩张,仿佛随有可能刀兵相见。
“两位卿家,快快息怒,且听朕说一说……“这时,小皇帝说了话,司马衍知道今日的局面到了此等地步,他若是再不出来调和缓解,更棘手的情况就有可能随时发生,等到了那个时候,他就是想保住现在受制于人的局面恐怕都要悬了。
既然皇帝要表态,朝堂之上任何人起码的礼数还是必须要守的,于是,王导和庾亮都乖乖的站好了,垂首躬身等待着皇帝谕旨。
“来人,先为两位卿家看座。”皇帝想缓和气氛,赶紧先忙着给王、庾二人赐了座。
王导和庾亮居然谁也不客气,分左右端端正正的坐了。
“咳……”司马衍尴尬,只好干咳着掩盖一二。
偷眼看了看下面的那二位惹不起的主儿,二人四目相对虎视眈眈,好比斗鸡,而王、庾门下两党居然也在这个时刻,自然地分为两列,泾渭分明分庭抗礼了,诺大个朝堂,数十位所谓朝廷股肱之臣,大多数不是为司徒,便是为征西将军马首是瞻,只剩下寥寥数位大臣还站在原地。
“哎!“此情此景令小皇帝不禁伤感,暗暗感叹时运不济,满朝文武竟然没有几个是忠于自己、忠于皇室的,先帝遗愿又如何可能实现呢?
“两位爱卿,皆为先帝托孤重臣,朕且年少,阅历尚浅,欲成为一代明君,完成先帝恢复中原之遗愿,必须要倚重两位爱卿,爱卿为大晋江山社稷殚精竭虑所做的一切朕亦是看在眼里,铭记于心。方才司徒只是情急之下一时失手,万万不可能对朕有什么不轨企图,而舅父乃是朕的亲近之人,一心为朕,才在言语之上急躁了些。再说起黄成发,他只是提醒朕太后要见舅父,确无所谓干预朝政,司徒完全会意错了。哎,总而言之,全都是误会,误会啊!“司马衍一口气说了一通话,其中有真心,当然更多的也是隐忍的结果。
”对,对……老奴千真万确就是提醒陛下别忘了太后的事儿,就是借一百个、一千个胆子,老奴也绝不敢乱嚼舌头啊!“黄成发带着哭腔也解释道。
”司徒,舅父,既然是误会,可不可以给朕一个面子,二位重归于好,如何?“司马衍又用带着恳求的声调问道。
王导最终先表态了,他站起身躬身对着皇帝行了一个大礼,说道:“陛下,乃一国之尊,万万不可失了尊严,老臣蒙先帝重托,日夜诚惶诚恐,不敢有丝毫懈怠,只想在有生之年可以助陛下完成宏愿,陛下刚才说了,一切都是误会,而老臣既然身为当朝首辅,自然应以身为范,今日之事,臣便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了。另外,老臣风寒刚愈,不能久待,故而先行告退……”王导表情傲慢,说完这番话后,根本没等皇帝再说什么,便转身大步离开了金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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