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翼哪里肯,强行阻止,拉着桓温进了书房。”元子若再如此见外,庾某可就要送客啦!“庾翼一边笑着说道。
桓温知道他这是玩笑话,但也不再多礼随着庾翼便是了。二人分宾主落座,自有庾府家人端上香茶,二人有寒暄几句后,庾翼将话题转入正题。
“元子此次义举真可谓平地惊雷啊,终究是世伯大仇得报,桓氏从此名声再树了。却不知,日后元子作何打算呢?”
“说来惭愧啊!小弟执念在心,只想着报仇却未曾计算后果,险些置身于死地,桓某性命是小,就是连累了高堂老母。若没有兄长于御前周旋,又极尽所能,舌战郗昙,又哪里有今日桓某与兄长相见之事呢?说到底还是桓温学识太浅,能为不高,不能算计后果轻重,方才被一时之念冲晕了头脑,做了如此荒唐之事。”
“诶?元子哪里话来,为父报仇,枕戈待旦,手刃贼人,此等义举,怎能荒唐呢?这不正是我朝如今最缺之浩然正气吗?否则,即便庾翼任有伶牙俐齿,即便是武侯再世也不可能扭转乾坤的。要我说,陛下能降旨赦免,还是看在元子你的忠义上啊!”庾翼起身拍了拍桓温的肩头说道。
“诶?不过,元子听你方才所言,你是如何知道我与郗昙在御前辩论之事的?莫不是有人告诉了你?“庾翼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而问道。
庾翼这一问倒是让桓温觉得自己语失了,竟然将在刘惔那里听到的事情也讲了出来,不由得深感唐突。
“自己身在泾县,又怎能获知深宫之内的事情呢?不是有人告知,还能怎样?”
可是面对庾翼桓温必须坦白,于是,拱了拱手,便将今日晚间在“牡丹亭”偶遇刘惔之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庾翼。
“庾兄,小弟与刘驸马只是偶然遇到,相互间寒暄了几句,仅此而已。”桓温说道。
“嗯!”庾翼嗯了一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沉吟片刻才说道:“若如此,那刘驸马似乎对元子十分欣赏啊!看来贤弟初到建康便结交了如此显贵,真乃幸事。”
“哎呀!兄长此言何意?小弟与他素不相识,他以诚相邀,出于礼数,我方才与其共饮了几杯,交谈亦仅仅寥寥数句,何谈结交?兄长莫要多心才好。”桓温听出庾翼这话中似乎另有他意,虽不知其中端由,但还是立刻解释道。
就见庾翼摆了摆手,说道:“贤弟莫要担心,愚兄当然知道元子为人刚正率性。只不过……”说到这,庾翼直了直身子,进而冷冷一笑,道:“只不过,建康乃京师之地,鱼龙混杂,暗藏野心之辈层出不穷,贤弟此来恐怕早已落入他人算计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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