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豹始料未及,本来打好了如意算盘,准备利用手中长剑反败为胜取了桓温的性命,千算万算却没算到桓温手中竟然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刃,他使出全力的一招竟然反害了自己的性命。
再说那七星宝刀,借着两厢之下的力道,不仅生生的将江豹的长剑斩为两截,而且刀锋劈裂了江豹的额骨,江豹连惨叫都未来得及呼唤一声,两眼一翻便一命呜呼了!
这时,江家家兵、仆人也终于从前后院赶了过来,见到丧庐之外三具死尸,顿时一片哗然如无头的苍蝇乱作了一团。
“大事不好,家主被人杀了!赶紧将这人围住,莫跑了杀人凶手!”忽的,有人高喊道。
立刻,有十几名黑衣武士各持兵器“呼啦”把桓温围在当中,不过,却无一人敢上前进攻,还有更多江家门人得到消息涌了过来。
“吾乃龙亢桓温,今日为父报仇,乃天经地义之举,此事与尔等无关!速速散开,莫白白伤了性命!“桓温镇定自若地看着四下的江家门人大声喝道。此刻他已然从刚刚的紧张之中恢复了过来,大仇得报,个人生死已经算不了什么,该来的来便好了。
众人一听面前这个年轻人竟自称桓温,其中当然有人知道其中缘故,便开始窃窃耳语。
“似乎他言之有理,人家是为父报仇,关我等何事?况且,家主都死了,我等这般还有何意义?”
”就是,就是,……“
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事情一旦有人点破厉害,人群也就随之出现了躁动,人们七嘴八舌乱语起来。可是就这样让恒温走了也似乎不妥,毕竟身为江家门人,眼睁睁放走了杀人者实难脱不了干系呀!
这时,就见由打人群中挤出一瘦高老者,其乃是江家的管家,与桓温隔着一段距离站定了,说道:“壮士为父报仇,实在令人佩服,小的们定不敢阻拦。只是壮士能否听老汉一句,莫让我们这帮下人为难可好?“
老者言外之意很明显,是告诉桓温今日之事他等自然不会插手,但桓温想要就此堂而皇之的由江府离开却也是万万不能的,既然你乃名士之后,就应敢做敢当。
“哈哈哈哈……”桓温听到老者此言,就是一阵狂笑,随后,将七星宝刀轻轻别入腰间,点了点头说道:“好!尔等报官便是,杀人者桓温在此等候!“
……
建康,晋廷南迁后之都城,乃是由孙吴王城基础上扩建而来,建康城范围东西南北各四十里,原本有宫墙三重,南拥秦淮、北倚后湖、钟山龙蟠、石城虎踞,苑囿主要分布于都城东北处,宫城北有华林园,覆舟山有乐游苑,华林园、天渊池等宫苑点缀其中。建康无外郭城,但其西南有石头城、西州城,北郊长江边筑白石垒,东北有钟山,东有东府城,东南两面又沿青溪和秦淮河立栅,设篱门,成为外围防线。都城南面正门即宣阳门,再往南五里为朱雀门,门外有跨秦淮河的浮桥朱雀航。宣阳门至朱雀门间五里御道两侧布置官署府寺。秦淮河南岸的长干里就是著名的居住里巷,北岸的乌衣巷则是王、谢名门巨族累世居住之地。建康有长江和诸水网航运之便,舟船经秦淮河可以东西两方面抵达建康诸地,沿河及水网遂出现一些聚落,繁华程度,亦是可想而知。作为一朝帝都,本应气势恢宏,然而经历了多年战乱,尤其是苏峻之乱后,现如今,京城却是百业凋敝,宫墙破败、百姓苦不堪言。
晋廷南迁偏安至今已历三代,现今皇帝乃是元帝司马睿之孙,明帝司马绍长子司马衍,史称晋成帝。司马衍年幼即位,如今也仅仅才十五六岁,虽然还是个少年,却聪明伶俐,明于事理,更能知人善任,深知社稷维系离不开人才的道理。只是苦于江北士族与江南豪强相互排斥,各自为阵,使得本来就风雨飘摇的朝廷一时间愈发陷入了困境……
这一日,皇帝正坐于皇宫之中一动不动,表面看去,他似乎是目不转睛的在欣赏着书案上的一幅前朝碑帖,然而此刻的司马衍心中却在发着愁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