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打扫战场,消除掉心核转化留下来的碳灰,针金重新带着白银蝠猴尸体、白银飞鼠尸体,以及活着的还处在昏死状态中的飞鼠,重新出发。
耗费的时间不少,目前针金距离营地也颇远,所以针金选择直接返回营地。
白银蝠猴针金在空中飞翔。
因为手脚上抓着尸体,不能在树丛中随意攀爬跳跃了。
寒冷的夜风,吹不冷针金体内滚烫的热血。
曾经,针金为了对付一支仅仅拥有黑铁头目的飞鼠群,就率领众人拼尽全力。现在,他单独一人,就覆灭了一支规模更加庞大的飞鼠群。
经此一夜,他的蝠猴、飞鼠形态都提升到了白银级。
枪蝎形态也是白银级。
因为这些天吃了许多熊肉、蛇肉,他能变化出猴尾棕熊、鳄头锤尾蚺的许多部位。尤其是猴尾棕熊,距离完整形态也不远了。
“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我能成为海岛之王!”
冷风在针金的耳边呼啸,他灵活地扇动背后蝠翼,驾驭着每一股吹来的风。
宽大的蝠翼在一棵棵树冠上划过,漆黑的森林中无数野兽感受到针金的生命气息,无不仓皇而逃,或者蜷缩一团,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
针金俯瞰着脚下的森林,在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将森林,将大地都踩在了脚下!
尽管他看不清楚,但是超声波探查方圆两千米,任何的事物都躲不过针金的探知。
“现在,我是最优秀的猎人。没有什么猎物,能够逃脱我的追捕!”
“我之所以不杀它们,只是因为我不想杀,而不是不能杀。”
不久,视野的尽头出现了营地的火光。
针金寻觅到脱衣的地点,将手中的魔兽暂时丢弃,变回了人形。然后穿戴好自己的装备。整理妥当,他带着或死或活的魔兽,走向营地大门。
“是针金大人!”
“天哪,他带回来了什么?”
守卫们发现针金后,开始惊呼起来。
针金淡淡微笑,心中却轻轻一叹,不可避免地涌起一股失落的情绪。
“相比较我的魔兽形态,现在的我真的太弱了。我只能因为火光而看清周围,我的耳朵简直像是被人堵起来。”
“以人形状态对付鬃戈,我赢面不大。必须尽快学会放电,精钢铠甲是很容易导电的。”
“营地那边似乎传来动静?”营帐中,鬃戈似有所觉,“针金回来了?”
鬃戈心中猜测着,他也知道针金有夜巡的习惯。
今夜的庆功晚宴让他食不知味,那份兑换清单更是让他今夜难以入眠。
他已经打听到,这份制度是由那位老学者苍须构思和提供的。
“这个老头,很有政治手腕。”鬃戈对苍须的认知也加深了一层。
如果针金强行收编他身边的人,反而会坏事。太急躁了,因为针金不能真正化解两方之间的矛盾。
以细索为代表的船员一系,和鬃戈、三刀等人的佣兵系,早就干过架,矛盾很深,并且相互戒备,从未真正放心彼此。
针金如果强行收编,一定会有重重内部矛盾,这会削减他的权威,牵扯他的精力。一旦矛盾处理不当,还会引发更糟糕的变化。
只要处理不当,鬃戈就有真正的机会了。只有让佣兵团的这些人对针金失望,鬃戈才能有机可乘,真正将他们和自己绑在一起。
但针金采纳了苍须的制度,没有给鬃戈这个机会。
有了这样的制度,针金一方又掌握了关键的生产技术,可以说完全占据了上风。
公平?
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公平!
掌握生产技术,用制造出来的弓弩、药剂兑换珍贵的生产资料,还是由紫蒂定价。
这本身就蕴含丰厚的利润。
当鬃戈第一次兑换的时候,剥削就已经开始了。
继续下去,运用兑换的制度,针金一方很容易就能获取最大的利益。比如蹶张弩和臂张弩之争。针金一方掌握了威力更加强大的蹶张弩,在远程战力方面开始对鬃戈一方产生压制了。
再利用下去,搞点私下里的小恩小惠,很容易就能让佣兵团的前成员们感激涕零。比如说,按照兑换清单你只能换两瓶药剂,我看你对眼,偷偷给你加一瓶。你开不开心?
掌握了这份主动,针金甚至不需要亲自下场,就能招揽人心,持续利诱下去,鬃戈将成为孤家寡人。
鬃戈不是看不清楚,也不是想不明白,而是没有办法。
近有蓝狗狐狼威胁,大敌当前,远有逃离海岛,需要船员操控船只的需求。
鬃戈知道必须要合作。
既然要合作,斗争的手段就局限了。
苍须的这一记软刀子,杀人不见血,配合针金之前拿出来的地图,简直一下子将鬃戈打入深渊。
牌面越少越吃亏。
原本鬃戈就处于劣势,现在是劣势加剧,鬃戈已经看到了自己的败局。
“不,只要一息尚存,我鬃戈就不会放弃。”
“我还有机会。”
“我是白银修为,甚至距离黄金都只有一步之遥。”
“如果连这批班底都守不住,我又如何能出人头地,为我自己正名?”
“我又如何能让父亲的期待不再落空,让他为我感到骄傲呢?”
微弱的烛光在鬃戈的眼眸中摇曳,渐渐化为了一片光影。
光影中,鬃戈看到自己在战场中纵横,战功和荣耀不断加身。
光影中,鬃戈又看到自己荣归故里,昂首挺胸回到了儿时居住的城堡。而这一次,他没有再居住到那个阴暗潮湿的小房间里。
他被迎进大厅,他参加舞会。
大厅中有鲜红的地毯,有水晶吊灯,有一长桌一长桌的美食,墙壁上是巨大的昂贵的精美挂毯,还有一幅幅价值连城的名画佳作。
他心中感叹,终于能够真正踏足这里。
他成了舞会的主角,无数名媛目光的焦点。
而在一曲舞后,他的父亲,因为强大的实力,始终保持着中年模样的城堡之主,他鬃戈一辈子最崇拜的偶像,就这样站起来,举起盛满红葡萄酒的酒杯。
然后,鬃戈听到他父亲的话在大厅中回荡:“现在,我很荣幸地向诸位介绍,鬃戈,他也是我的儿子!”
蜡烛燃尽。
光影消散了。
鬃戈回过神来,在黑暗的帐篷里,他抚摸着自己的手臂。
那是一层浓密的体毛,兽人的特征。
如同他生命中无数次的体验,这一次,同样的,失落感在鬃戈的心底油然而生。
“如果我是纯血的人,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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