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头则深深皱起,这王母九凤的法力其实还要逊色他半筹,可她周身三件神宝,都有圣人法力加持,强势之极。
李轩望见此幕,眼神亦晦涩莫名:“我现在身中的毒素,与昔日昊天陨亡之前一模一样。那么昔日背叛昊天,伏杀玄女娘娘的也是你?
是了!之前我们只以为凶手是当时迟到,或者未能赶至的几人之一。却忘了你身为坤元宫之主,宴席的主人,想要暂时瞒过诸帝,从席间脱身,也同样轻而易举,此外,想必还有太白星君与你配合?”
“你只猜对了一半。”
王母九凤摇着头,她气度恢弘,唯我独尊:“昔日玄女娘娘在幽州遇伏,其实是出自于昊天之意。”
当她此言道出,在场的诸多帝君都不禁一阵愣神。
王母九凤唇角则流露出讽刺的笑意:“这位玄女娘娘历经数主,那十二祖巫,刑天,共工,炎帝,黄帝,帝辛等等,还有其父燧人氏,皆因她而事败。下场或是横死,或是被迫隐居。
她又人脉广阔,乃燧人之女,伏羲女娲之妹,泰山大帝的姻祖,还与那位始皇多次会面,试问我夫君如何能放心得下?不过昊天身中之毒,确是出自我手。”
远处的东极太乙救苦天尊听到这里,就不禁‘呵’的一声冷笑。
昔日他身为‘东皇太一’时,就是因九凤,九婴,鬼车,姑获之叛而败亡。
结果昊天迎娶九凤为天后不到八百年,就因九凤而死。
不过他的眼眸中,却未显出太多的情绪。他毕竟只是东皇太一的残灵化生,不能算是真正的东皇太一。
李轩则是剑眉微扬:“如此说来,玄女娘娘的复生,也是出自你与圣人之手?”
“原本以圣人意旨,她该当在幽州真灵散尽,万劫不复的。”
王母九凤似乎完全不在意时间流逝,她一边语声淡然的答着,一边眼含讽刺的凝视李轩,看着后者的肉身元神一点点的衰败黯淡。
“不过玄女死后二十年,时局又生出变故,所以圣人给了她重聚真灵的机会,假借真武大帝之手,为她招魂聚灵。这蠢女人也很有趣,她以为自己一直在圣人耳目之外,却不知自己自始至终都是圣人手中的玩偶傀儡。”
绿绮罗双眼圆睁,绿宝石般的双瞳中燃烧烈焰。
她感觉无穷的戾气,极致的怒恨在胸膛积聚,就仿佛是一头在她体内生成的凶兽,在噬咬撕裂着她的五脏六腑。
而就在一瞬之后,绿绮罗就猛地御剑而起。
她以生死之法掌生定死,以太初之力扭转根源,以庚金之气洞穿一切。
可绿绮罗的太初剑气才刚刚指向王母九凤,后者就冷笑着拿魂灯一摇。
绿绮罗瞬时只觉元神内剧痛难当,整个灵魂仿佛是被千刀万剐,被割裂成了无数碎片。
她驾驭的剑气瞬时散尽,只能无力的跪倒于地。
于此同时,无尽的痛悔,无垠的绝望弥漫于她的心灵,让她的元神法体剧烈动荡,几乎无法维持。
“变故?”
李轩对绿绮罗的惨况似毫不在意,他此时虽气机黯淡,却敏锐的注意到王母九凤言中的‘变故’一词,当即若有所思的看向身后:“其时昊天已死,你说的变故是与这位始皇有关?说起来我之前就很奇怪,这棺内的混沌残钟与圣人之基,似乎还不值几位圣人如此苦心孤诣。”
混沌残钟与圣人基石,确实能造就一位半步超脱的圣人。落在合适的人物手中,甚至可阻止会元大劫。
可只需它们藏于棺内不现世,对于圣人来说岂非毫无威胁?他们何需如此苦心孤诣的布局,借他之力打开始皇陵,谋算这棺中之物?
“你们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与圣人的伤势有关?还是什么对圣人而言至关重要的器物?还有,这始皇陵内的一应布置,九鼎山河阵,十二都天神煞,混元河洛大阵,始皇似乎不只是要完成转生之仪,更像是针对圣人?”
王母九凤也微微愣神,然后哑然失笑:“不愧是圣人选中之人,聪慧天纵。说起来,陛下登基天帝的进度也屡屡让我们意外,原本以为陛下即便有我等暗助,也得至少二十年时间才能统一外域。
可即便圣人也没想到,你能在短短七年间就征服太虚,压制诸帝。太白星君说你才兼文武,雄才大略,倒也不算错。”
此时她却狐疑的将视角余光,扫向了远处的江含韵。
之前这位天后娘娘还怒意填膺,似恨不得生噬绿绮罗的血肉,可此时她与李轩的几个妃子立在那里,全无任何反应。
不过李轩的气血元神,确实已陷入天人五衰的境地。
王母九凤脑海内的念头如疾光雷电般转动,心中的疑念越来越浓。
扶桑大帝此时忽然插口:“关于始皇陵,我倒是得知过一二奥妙。我昔日化身方士徐福,在始皇座前效力参与过这始皇陵的设计。
这位始皇雄图大略,他知道诸圣一定会阻止他的转生仪式,干脆将计就计,构建出这三座大阵谋算诸圣。他不但要以这场‘泰山府君祭’逼迫诸圣进入他的皇陵,更欲以联手伐圣之名引诱女娲,后土入内。
我感觉此事干系太大,不敢参与,就干脆接了他寻觅延寿神药的差事去了扶桑。之后果不其然,始皇功败垂成,死于转生之仪开始前的数日,崩于沙丘宫内。”
“东王公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这是真武大帝,他相貌威严,双耳高耸,厚大垂肩,丹凤眼内精芒闪动:“都说始皇驾崩于沙丘,赵高为掩人耳目,以‘何罗鱼之尸’来掩藏始皇尸首,夤夜疾回咸阳。可我当时就在沙丘宫,就在始皇车驾附近,却自始至终都未见始皇的尸首。”
远处的紫微,勾陈等人闻得此言,不由都神色微动。
“也就说,这很可能是诈死?始皇的算计,最终可能还是成了?”
此时陆压道人的眼眸中,更现出了几分笑意:“我最近三千年就一直在奇怪,诸圣与后土,女娲为何至今都闭关不出。他们在昊天陨亡那一战的伤势,就真的沉重到这个地步?如果我们的猜测是真,这位始皇陛下可真是雄图大略,奸猾似鬼。”
他又好奇地看向了祭坛之上的始皇棺椁,语声略含玩味:“那么这棺椁之内,到底藏着什么?如果我猜得没错,这内中一定是关系他们成败之物,也只有如此,才可能让他们这般在意了。”
王母九凤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眸光锋锐如刀。
陆压道人却毫不在意,他好整以暇的背负双手:“对了,我以前一直不解,那昔日的玉皇大帝来得全无跟脚,也不知是从何处冒出来的人物。可今日我却有个猜测,此人莫非就是王母?
这是诸圣酬你诛除昊天之功?所以助你代替昊天,成就天帝之尊?王母可真是舍得啊,为成就我们这位天帝陛下的功业,连这等样的分神法体也舍得投入。”
在场的诸多帝君对于陆压之言,竟然毫不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