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里头,名贵的桌椅搬走了,只有几张板凳,这几张板凳是从下人的屋中搬来的,原先没有,宇文皓体贴给她先搬出来。
纪王妃擦了一下眼角,笑着道:“好在郡主没在,否则叫她们看见,怕是要吓坏了的。”
元卿凌握住她的手,轻声道:“要不,你也到我那边住一阵子?”
“不,戴罪之身,怎可进楚王府?免得在这个时候给老五添麻烦,我就在这里等待最后的旨意吧。”纪王妃摇摇头说。
容月道:“如今都清点了,那我们就往府里添些日常所用,这按说是不违规的。”
“不必,不必麻烦了。”纪王妃坐在长长的板凳上,板凳有些摇晃,她差点没坐稳,幸亏容月眼明手快,伸手扶了一把。
大家心里头黯然,看着依旧挺直腰骨的纪王妃,她努力维持着最后的一丝尊严。
“你们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纪王妃说。
大家都知道,这会儿她们在反而不好,她还得努力装着高兴的样子哄大家,多难受?
于是,大家便都走了。
纪王府被抄家,成了京中的大事,虽然京兆府行事低调,但是门外有府兵守着,还一车一车地往外拉东西,连纪王府的门牌都被摘下,百姓都知道怎么回事了,纷纷过来看。
素来如此,人家的大难在围观吃瓜的群众看来就是盛事。
抄家翌日,整个京城都传遍了,当天纪王府失窃,京兆府进入密室里头看到的诅咒人儿,在场还有许多纪王府的下人奴才,这消息就流了出去。
诅咒当今皇上和太子,那就是大不孝兼谋逆啊。
抄家也不冤枉了。
元卿凌叫人给纪王府里头送菜肉和米粮,让他们先支撑这段日子。
纪王府往日训得下人有素,纵然是大难当头,府中乱的人不是很多,很快就恢复了秩序。
楚王府里头是禁止谈论这件事情的,怕被孟悦和孟星听到。
不过却防不住纪王妃的娘家人过来问情况,也顺带与孟悦孟星说了,姐妹二人在舅舅走了之后,在屋中抱着哭。
孟悦还好些,孟星年少她两岁,一直被保护着,不知世情,忽地听得府邸被抄,慌得不行,哭着便说要回去找母妃。
元卿凌过来劝下来,握住二人的手语重心长地道:“你们也是大姑娘了,往日什么事都有你们母妃撑着,从现在开始,你们要帮衬着母妃,免她忧虑,明日我想个办法带你们出去跟她见一面,但是,你们必须答应我,在母妃面前,不能落泪,不能哭喊,要表现出懂事的一面让她放心,知道吗?眼下的情况,你们母女三人必须要同心同德,才可度过这个大难!”
孟悦是拜了元卿凌为师的,所以元卿凌说的话她都信服顺从,但是孟星和元卿凌接触得少,加上不谙世事,还是哭闹了好一阵子,说要去找父王和母妃,元卿凌怎么都没能劝得住她。
孟悦忽然就伸手打了她一巴掌,厉声道:“不许哭,把眼泪逼回去,哭有用吗?母妃还在王府里头没出来呢,我们哭哭啼啼的是要母妃继续为我们担忧吗?你若不闭上嘴巴擦干眼泪,明日便不能跟我去见母妃。”
孟悦一下子表现出长姐的气势与担当,这让元卿凌很是意外。
同时,她也敬佩纪王妃对孩子的教育,她是真有远见的,所以把孩子培养得能独当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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