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夜司在那个十字写完之后一愣,喉结上下滚动一圈,沉默了好久才涩着嗓子问:“如果不做手术,我就不会好了,是吗?”
林夕又慢慢写:你脑子里有血肿,压住了神经,不做手术也许可以被自行吸收。
傅夜司安静片刻:“也许可以?那就是说,也许不会被吸收,那我岂不是……” 他话没说完,不想让她过于内疚。
林夕顿了顿,又无比自责地写下: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在你身边支持你。
傅夜司不由心中一震。他这一辈子,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和林夕那么亲密,可以无时无刻地牵着她的手,可以理所当然地让她喂饭洗脸,甚至得到她无条件的支持。
他忽地不想失去眼下拥有的一切,他想,他都伤成这样了,是不是可以任性一点:“如果我好不了,你还会陪着我吗?”
林夕微微笑了笑,在他手心坚定地写了个会字。
傅夜司眼眶顿时有点湿,手颤抖地,摸摸索索地,抚摸上她的脸颊,林夕没有躲,头贴在他掌心,望着他空洞失焦的双眼,心里做了决定,倘若他真好不了,那她就用一辈子去还。
他稍微坐起来一些,用指尖细细描摹和感受她侧脸的轮廓,胸中情绪激荡,生平第一次,他有了想要把她据为己有的念头。以前他不愿意去要求,不想那么自私,不想强迫她做不愿意做的事,内心深处,甚至因为害怕被她拒绝,而不敢提任何要求,只要能远远地守护她就好。
但是现在,比起被她拒绝,他更害怕一个人待着,他身边已经没有亲人了,林夕就是他最亲最亲的人,他想要她陪着他,而他也内心窃喜地发现,现在只要他肯提要求,她似乎都会答应他。
再加上虽然他看不见听不见,但他知道向南一定还在这里,他怕如果他再不发动攻势,她就会被向南抢走,于是,他捧着她的脸颊,嘴唇颤抖了两下:“夕夕,我可以再任性一点吗?”
他的话没头没脑,林夕听不明白,怔怔地望着他,只听得他又继续问道:“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林夕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身子整个僵住,脑子懵得不知道如何回答。
而他声音并没有刻意放低,原本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向南也瞬间张开了眼睛,牢牢地望着林夕,紧张到连大气都不敢喘。
气氛一时陷入僵持,病房内鸦雀无声,连根针掉地上都听得见。
林夕望着傅夜司失神的双眼,心思百转千回。在他身上,她现在仍分得清恩情和爱情,不像当初被向南救起,再次见到他那一瞬间,耳膜内心跳如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