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谦卑地低头:“伯父谬赞。”
林泽平望向别处,球场四周的探照灯闪着白光,有些刺眼,他话锋一转,接着道:“但是俗话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这世界上,有能力的人太多,稀缺的是机会。你该明白,没有夕夕和我,你根本到不了今天的高度。”
向南声音如同被砂纸打磨过一般,有些嘶哑:“我知道。”
在中国做生意,无论哪行,都要和ZF打交道,办营业执照,纳税,保险,这些都是最基本的,搞房地产就更是靠关系,要办无数个证,跑无数的流程,可以说没有林夕和林泽平的指导,他连迈个门槛都要花好几年,更别提做到今天行业龙头老大的地步。
“既然知道,就该记得我们的恩情,为什么还要把照片送给陆章远?你该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林泽平的声音在胸腔里隆隆作响,中气十足,不怒自威。
向南默然:“我不想您的女儿嫁给别人。”
林泽平手掌逐渐紧握成拳:“所有追过我女儿的男人里,你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过去十年,你有无数机会可以娶她,但你没有。以你的背景,要当我林家的女婿还不够资格,但只要能让夕夕开心,我原本是打算忍让,只要你带着她来跟我说,你想要娶她,我就会同意你们的婚事,但你从来没有来过。”
向南艰难地开口:“那个时候,我以为自己不爱她。”
“明眼人都知道你不爱她。” 林泽平冷笑,笑容里又有些悲哀:“时间一长,什么事情看不清楚?只是难为了夕夕,总在替你找借口,说你不来家里坐坐,是因为工作忙,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说你们一直拖着没结婚,是因为她不想结婚,不想这么早把自己绑住。“
说着他顿了顿,眼眶里竟然有了泪意:”你可知道我看着最宝贝的女儿为了个男人在我面前撒谎是什么心情?你可知道她这么辛苦地撒谎,只是为了保护你?!”
向南呼吸停滞,眼里渐渐泛起酸楚,心脏像被谁一刀刀来回割着,痛不欲生。他那时从来没想过她的处境,而现在,他甚至不敢去想,她当时在家人面前被问起和他的情况,是用着怎样的心情在强颜欢笑。
难怪一直以来,林泽平都没有找过他的麻烦,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因为自己一旦出事,第一个跳出来救他的,只会是林夕,林泽平心疼女儿,如何舍得逆她的意。
事到如今,他已没有别的话好说:“对不起。我愿意做任何事来补偿。”
“任何事?” 林泽平剑眉一挑,眼神逐渐锋利起来:“跪下。”
向南安静片刻,双膝一屈,直直地跪了下去。地面是柔软的泥土,和碧绿的草地,地底铺着暖管,青草在冬日里也不曾发黄。
林泽平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右手朝旁一伸:“拿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