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波小王先是点头,又不无忧虑的说道:“他连大论这样凶名威赫的人物都不惧怕,敢于用兵强战,可以推想是怎样的狂妄。若是主动入前结好,不知该做什么样的捐献才能打动他。”
王母闻言后,也是不无苦恼,默然沉吟片刻后只是说道:“先作打听,等到情势了然后,再作图计。爱恋权势的人,本身就怀有大欲,只要确定他权势不弱、值得结好,总会有办法的。”
国事大计讲完后,王母换了另一副面孔神采,闲话家常的笑语道:“你家的阿黎,听说又攻打了几处贵家的庄园?”
听到这话,孙波小王神情不无赧色,叹息道:“哪家帐幕里,没有几件闹心事情。那女子少来就好强,继承了她父亲的器杖人众后,就更加的骄悍。不过攻打几家庄园,也只是闲情闹戏,几家儿子太浪荡,总在吉曲上歌唱扰人,无赖示爱,该要教训一下。”
“雪莲花一样娇美的女子,总会引人关注。更何况这一朵雪莲,生长在金沙的山丘上,财富堆满山谷。就连加布河谷的贱民,都派他儿子归国访问亲近,妄求能圈取金山!”
王母又笑吟吟说道:“贵家的儿郎们,见识本就高人一等,如果看不出你家女子的珍贵,不去争求,那真是愚蠢的像找不到圈栏的牛羊。我兄弟日前来访,还抱怨你家阿黎攻进庄园,让人摔断了他儿子恐若的左腿。”
“家奴想要凌辱主上,末农家哪怕再堕落,怎么能让他如愿!”
孙波小王闻言后先是不忿言道,然后又皱眉怒声道:“这女子竟这么狠恶?不喜骚扰,将人逐走就罢了,竟还敢伤人筋骨,实在太过分!此事我并不知,一定去狠狠责问她!恐若伤情怎么样了?若他伤重无力自养,我会把赤帕塘的庄园和五百庄奴赠送给他。”
“儿女寻常纠纷,哪值得你亲自过问啊。那小子自己不能引人喜爱,也不怪别个,本身就没有壮大邦族的才能,折断一腿得一座牧庄养身,也算幸运了。”
听到王母这么说,孙波小王脸上闪过一丝痛惜之色,但还是点头道:“我即刻去做,隔日就请尚秋桑入我帐誓约。”
吐蕃有盟誓习俗,这也是邦部时代流传下来的,一旦立誓成约,对双方都有着极大的约束力。
孙波小王失去一座物产肥美的庄园,心情自然算不上好,接下来的交谈也只是草草应事,不久后便告退离开。
在孙波小王离开后,殿中重帷后又闪出一人来,是一个样貌普通的中年人。刚才孙波小王奏事的时候,他便一直隐在殿内,在垂帷遮挡下,孙波小王竟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绛姆所奏的事情,你都听见,有没有什么疏漏隐瞒?”
王母没庐氏看着对方询问道,她能暗持吐蕃国柄、与大论钦陵对抗多年,诸事自然不会偏听一人。
听到王母问话,中年人便入拜陈奏道:“大体无疑,只是大藏再乱,她并没有奏告,应是恐怕王母降罪镇守大藏的孙波茹拉。”
“大藏又乱?难怪今年贡料这么稀少!”
王母闻言后顿时流露出不悦之色:“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闹乱?若还是因为末农家的刮取,以后大藏就不再交给孙波茹管领!”
“详情仍需再探。”
听到中年人的回答,王母又是眉头紧皱。这些邦部各自一盘算计,有什么机密事情都是遮遮掩掩,对王室敬畏有限。这一切的源头都在噶尔家所作的表率,也因为噶尔家的存在,王室不敢过分逼迫那些邦部。
“大藏只是小患,暂且不理。你先走访几家,为赞普议盟造势,这次一定要除掉噶尔家几人!”
王母又吩咐道,久在密室坐谋,她也有些疲惫,想了想之后又说道:“安排一批死士,去鹿苑杀掉钦陵长子。琛氏阿黎,坐拥她亡父吉曲封邑,居然敢瞧不起我没庐家儿郎,我暂不能制她,但让加布小儿目她为仇,看她还敢嚣张!哼,区区一座牧庄能偿我侄子一条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