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斩碎天幕,和瞬间再造天幕,这两件事情所体现的力量,根本不在一个层次里。
他不动声色地收了回去。
姜望问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那引你入局此世的,到底是寇雪蛟,还是许希名?”
那被黑色裂隙、血色电隙分割成无数块,可以称之为“天幕”的事物,像是一块被切得稀碎的纸板,碎片纷纷扬扬飘落。
刚才从五德世界逃离的时候,他还让卓清如她们试着联系师长呢……哪里需要联系!这些个衍道真君,指不定正猫在什么地方观察。
血色的侵蚀仿佛终于抵达某个临界点,在此世至高处,骤然炸开一道血色的闪电!
事涉血河宗危局,祸水安稳,的确也不是他们这些小年轻能够承担得起,有个子高的来接手,皆大欢喜。
眼看一场灭世之厄,瞬间就被抹平。
啪!
骤起一声震碎了声闻的巨响,到最后落在耳中,只剩下如同瓷杯砸在地面的声音。
雪白色的刀山斩上了鲜红色的雷山,将之一路倒剖,雷光飞溅,直上高穹。
此为斗战七式的第一刀。
祝唯我感受到危机,第一时间提枪而起。以地为弦身为箭,锋锐无匹的一式反冲。
“好了,别废话了1斗真人大袖一挥,红衣飘展:“所以现在咱们是要怎么样?打碎这个破地方,还是去干点别的什么?”
他们或许跟重玄遵接触并不多。
那对霍士及来说,再大的代价也应该是值得的。
“血河宗对现世天骄有所企图?”斗昭傲立于穷奇之角,仰看风雪:“难怪我一来祸水,他们就发动。”
他端起茶盏,漫不经心地道:“霍士及还有债务在我们齐国,想要一死了之,怎么可能?
乍看去,就像是用一座山,劈向了另一座山!
重玄遵道:“我没有亲眼见到,但他的确斩出了杀死寇雪蛟的那一剑。我也是在寇雪蛟死了一段时间以后,才发现她已经被杀死。”
重玄遵指了指天上的血雨。
天塌了!
姜望大怒:“让你补天!你补到哪里去了1
他竟以天罚补天缺!
轰隆隆!
一道庞巨如险峰的血色雷柱从天而降,以击破大地之势,直击群山之巅!
在这样的恐怖雷柱前,山峰只如飞石,旅人何似微尘。
以毁灭之力填平毁灭,这简直妙到毫巅。
默默旁听的卓清如眼神一震,追问道:“冠军侯也见过许希名?”
他也因此想得明白,霍士及假死脱身的必要性。
因为他可以金蝉脱壳,摆脱齐国对他的钳制。
“我已经说过了。”重玄遵淡然道:“喝茶。”
姜望听明白了:“但血河宗的目标仍然是你。我来祸水是一个意外,所以寇雪蛟当时才想着把我们支开。”
当初祸水生变,赶来祸水镇压的,正是这几位,再加上一个位于大齐南疆的钦天监监正阮泅!
很显然在那个时候,这些大人物就已经察觉了血河宗的不对劲,只是隐而不发。这祸水风平浪静的两年多,底下不知多少暗涌!
今时今日血河宗忽然异动,当然是筹谋已久。可在实际上,已经早被这些大宗师警惕提防,今日一切,或许尽在局中!
无怪乎重玄遵这么悠然自得!他最大的危险便是在血河宗出现变化前,真正在变化发生之后,反倒没有他的事情了。
都是早有安排,痕迹明显。
只是此刻再回想先前分别,这重玄遵和寇雪蛟极有默契的与众人分开,还真是各怀鬼胎!
姜望看向雪探花,这肥狸猫正搭在船舷往外看,当即缩了回去。
轰隆隆隆!
宁霜容赫然看到——
宁霜容才刚刚拔剑起身,卓清如还在敕法护季貍……
宁霜容横剑于膝,端正地坐着:“冠军侯一开始就拒绝血河宗,是因为察觉他们有问题吗?”
姜真人长叹一声:“世事虽然如棋,莫以为他人皆子1
卓清如默默地坐了回去。
霜冷的刀锋之上,恐怖刀劲结出数千丈之巨。
重玄遵哈哈一笑。
“倒还真不是以你为饵1重玄遵分好了茶,做了个‘请’的手势,潇洒地道:“我虽不知血河宗具体的图谋,但明白他们一定对现世天骄有所企图,需要当代的天才来做点什么……你不是打破了李一的洞真记录么?这名头很是唬人,再加上你现今独行一方,比较方便善后,很有可能成为血河宗的目标。几位大宗师便顺手在你这里落一子。宁姑娘她们,其实也是不知情的。毕竟这种局,她们没办法守住秘密。”
末日已临。
他看了看姜望和斗昭:“毕竟你俩也是有天赋的。”
就像是神人扯来一卷血幕,盖住了这已经天塌的世界。瞬间为此世再造新天!
创世可比灭世难得多。
重玄遵似笑非笑地看他:“我让你们走,你们偏不走,还想跟我一起走。这下出事了,倒来怨我?”
重玄遵这般闲适地在这里看雪煮茶,只能说明两件事情。第一,他早就知晓血河宗的问题,第二,齐国早有准备。
“你杀的?”斗昭居高临下地瞧着他,像是在审犯人:“用了几招?”
“那是谁杀的?”
这道树状的曲折的血色电光,仿佛把天穹撕裂了。
强如姜望、斗昭、重玄遵,也在这时候感受到了危险,彼此交换一个警觉的眼神。
而那血色天幕越来越鲜亮,越来越明艳——
轰隆隆!
下一刻,所有的光都化为电,整个莲子世界都被血色雷光所清洗!
【感谢书友坐地阎罗成为本书盟主,是为赤心巡天第624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