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深受公羊学派所影响的太子,对这个结果也并不意外。
“不必如此,士卒们对当地的气候并不熟悉,需要休整,稳打就能获胜,何必要用冒险呢?”
太子惊慌失措,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即刻就召见了冯敬和几个靠得住的大臣。
两人急匆匆的离开了这里,而在此刻,来自大汉的三位大臣也在继续着自己的争执。
“我们要做的,就是放弃这些看似对我们有利的情报,选择自己的战略,如何出兵对我们最有利?我们从巴国出兵,直接捣毁对方在沿路修建的那些哨塔,防御建筑,解除安息人对巴国的威胁北部这边,完全不必担心这里的山口,他们人再多也冲不进来,这里不适合骑兵作战,连当初的匈奴都在这里下马作战,况且,如今把守在这里的是西庭国的将士,那位唤作李广的将军,虽然不适合出征,守城还是可以的,他镇守在这里,安息人根本进不来”
太子只能希望自己的谥号会好一些,不求美谥,有个平谥就行。
“您看看,在我们之中,唯独夏侯灶与他们相处的最为融洽,这还不能说明道理吗?哪一天他们忽然出来谋反,您怕是这辈子都不能理解他们谋反的理由。”
“安息人从那么远的地方跑过来伏击我们??”
“你不懂,很多时候,稳扎稳打的进攻,全面的防守,主动忘却那些兵法,用最稳妥的办法进攻,达到自己的战略目的,这样的仗看起来毫无美感,很呆滞,跟淮阴侯的打法不同,却很实用,不会出现什么纰漏,不会大败,这是谨慎之人所采用的战术.”
刘恒还是给了那些贵族一些薄面,这登基仪式算是半孔雀半大汉形式的登基,就在孔雀国内忙着迎接新君王登基的时候,周亚夫这里也开始跟两位将军商谈起了安息的事情。
周亚夫却说道:“过去秦国的武城侯就是这么打仗的,稳扎稳打,看起来不如淮阴侯那般精彩,可是战绩却并不差啊。”
阿列倒是没有在意周亚夫对身毒的调侃,他皱起了眉头,认真的思索着周亚夫方才所说的,若是诱敌,他们在身毒的军队似乎还真的不够看,安息人的战斗力比起身毒人要高出一大截,很大的一截子,当初陛下领着精锐的北军跟安息人对打,还是在袭击的状态下,伤亡也不小,如今没有陛下那样的猛将,夏侯灶虽然也不错,可比起陛下还是差了大一截!
而且他们军队的数量并不多,若是冒然出兵,在草原上被骑兵所缠上,那简直是天大的麻烦。
冯敬敲着面前的案,大声的说道:“你以为那太子是什么好人?你知道他给我说了什么吗?他说要废除种姓,废除淫祀,举办官学,搞考核,废除贵族直辖地,设立郡,县,乡他这么搞孔雀还能太平?还不如交给那些贵族们打理,反正他们对国事都不上心,我们完全可以将他们当作傀儡,自己来进行治理.”
在继承大位之后,太子展开了自己的拯救孔雀计划,第一步就是要效仿大汉设立郡县乡。
夏侯灶一头雾水,“我头次听说打仗不能看情报的,当初淮阴侯作战,可是四处派骑兵打探消息,然后做出决定的”
这还真的怪不了大汉这边,甚至连太子都无法反驳。
阿列所提供的情报,周亚夫其实早就已经知道了。
“听闻乃是过去大单于的儿子。”
阿列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站起身来,朝着周亚夫一拜,“受教!”
夏侯灶骂骂咧咧的跟着阿列走出了营帐,“我给你说了吧,周亚夫为人怯弱,就是不敢出兵,这么好的机会,愣是被他给浪费了,还搞什么堂堂正正的胜利,死板,这样的人迟早会败给敌人的,稍后回去我就给淮阴侯写信,告他的状,说他觉得武城侯比淮阴侯厉害!”
周亚夫本来想用阿列来举例,可是又觉得不太妥当。
夏侯灶摇起了脑袋,“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周亚夫这个人啊,他不像我们这般勇武,他很怯弱,我几次七次劝说他出征安息,砍安息王的脑袋,但是都被他给拒绝了,他很害怕安息王,觉得自己不是安息王的对手,还让我不得擅自提议出兵的事情。”
“没听说过,但凡是我没听说过的人,肯定都不是很厉害的人。”
申屠嘉满脸的笑容,“陛下说的对啊,及时立太子才是王道,又能践行陛下教化胡王的想法,又能及时整合国内,应对安息人的入侵.”
“两位,莫要争吵了,我们的争吵是没有必要的,这件事到底要怎么办,还是要遵从陛下的命令,我们都没有权力来私下里决定这样的大事。”
夏侯灶说了一句,随即拍了拍阿列的肩膀,“你虽然没有当彻侯的阿父,但是你自己就是个彻侯啊,谁敢轻视伱?你别看亚夫对你冷漠,就觉得他看不起你,他对别人都是这样的,陛下都常常骂他这个人死板,固执,若是你真的觉得要出击安息,我可以跟你一同拜见车骑将军,我们三人在身毒,安息人算是什么?就是那淮阴侯来了,咱们也丝毫不惧!”
申屠嘉冷笑了起来,“您现在的想法如果能传到庙堂去,陛下肯定会骂您是抽水打鱼!”
三人最后统一了彼此的看法。
夏侯灶看了会,问道:“匈奴人现在的单于是谁啊?”
夏侯灶一愣,他都很多年没有听到过匈奴人的消息了。
夏侯灶追问道:“那我们怎么办?就不管他们了吗?”
刘恒心里清楚,两人不是在吵架,而是在祈求得到自己的支持,面对孔雀国内的局势,刘恒是有着自己的想法,但是现在无论说开口支持任何一方,都会得罪另外一方,刘恒开口打断了他们的争吵。
“您看,这里是西庭国的边境,葱岭,从这里往南,是可以绕山到达身毒,而从蒲犁往西,过了山,就是如今匈奴人所占据的领地(今中亚诸斯坦国)安息人(今波斯)从此处绕道,可以绕开巴克特里亚(今阿富汗).”
夏侯灶沉思了许久,他似乎记得对方的名字,却又不想起来,他挥了挥手,“不管他是哪个了,如果消息可靠的话,那不是说明安息人和匈奴人结盟了吗?这还得了?我们还是赶紧去找周亚夫吧!”
“大王啊孔雀国的土地,是在那些贵族的手里,贵族虽然是大王册封,可这只是个名头,您若是只是想个名字倒也算了,您这是想要委派官吏来从他们手里夺得控制权,他们哪里会允许呢?他们是不想让您插手地方的事情,让您只管好自己的直属地.这个政策并非是最容易推行的,反而是最难的,唉,您最好还是下令废除,别刚上位就引起这么多人的反抗啊.”
白弘毅目瞪口呆,这都能反对??
那自己若是提出更激进的那些,他们岂不是要直接冲进来弑君??
他这才明白,似乎想在这里推行教化并非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与此同时,周亚夫,夏侯灶,阿列三人率领军队离开了华氏城,由申屠嘉来坐镇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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