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破也不知是自己出了馊主意,还是地母办事不利弄来个假货害的大家白忙一场。
根据目前的情况看,他感觉十有八九是地母搞出了错,不可能自己请来的两个人都搞错了吧?两人都把每根羽毛的出处给说的清楚明白,大致是不会有错的。
之前没人知道他要找这两人来,就连这两人也不知道此行是要做什么,就算有人想搞鬼也来不及。几十支不同羽的出处,想搞鬼的话,不事先对过答案不可能回答的一模一样。
他很想让地母把取得头冠的具体经过详细说一遍,自己好参详一下是不是哪里出了漏子,然这样又显得自己在质疑地母的能力,不好意思开口细问。
当然,他也不认为地母是无能之辈,不认为过程中的明显出漏能瞒过地母的眼睛。
他先让一旁参与辨别的老头退下了,然后再向地母献上了一策,“我还有一个办法能核实,可以让人把他二人所说禽类给抓来,咱们自己一只只做对比,定然不会出错。”
“不用了。”洛云娉一口拒绝了。
蒙破愣住,不解道:“若不能确认真假,我们如何…”
洛云娉打断道:“东西有假的可能性不大,凤金旗的孙女已经确认了,应该不会有错,若真是普通羽毛的东西,不至于让凤金旗那般紧张,除非早有一张缜密的大网在等着我。”
她伸手拿起了桌上的凤族头冠,端详着,“凤族内部,知道凤羽秘密的不止凤金旗一人,他的孙女也是从别人口中知晓的,历代的其他知情人就没人关注过族长头冠上的凤羽?是这些山中长期狩猎的人都分辨不清这些山禽的羽毛,还是都能守口如瓶?还是那句话,我不信凤金旗能为个普通禽类羽毛做的头冠而紧张。”
蒙破迟疑道:“掌令的意识是,这只头冠中可能藏有我们不懂的名堂?”
洛云娉:“就算是真的,就算找到了那根凤羽,我们也不知道用,还是要交给能搞清其名堂的人给我们解惑,否则抢来这头冠也没任何意义,那个林龙一时不知下落,是不是阿士衡指使的一试便知。”
蒙破恍然大悟,“掌令拿来这只头冠是为探花郎准备的?”
斗篷里的洛云娉在灯光下,似笼罩着一层诡秘,“若是他指使的林龙,那他必然知道这凤族头冠的名堂,觊觎而不得,我成全他好了。”
蒙破懂了,却又有些犹豫,“林龙背后若确实是他,足以说明他在掩饰,东西冒然送到他手上…加之不少人在盯着他,直接接触怕是会适得其反。”
洛云娉:“凤金旗的那个儿子,你不是说他是凤族的痛脚吗?他和阿士衡走的近,能拿住他吗?”
蒙破眼睛一亮,竟忍不住轻轻击掌叫绝,“怎忘了他,掌令高见!回掌令,那厮是个不安分的主,背地里居然在外界拓展消息渠道,竟把手伸进了京城那边,干了些不该干的事。
此番代表凤族征战大荒祀出尽了风头,可谓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可见早先一直在低调隐忍中,那厮的意图不难猜,是冲着下任凤族族长的位置去的,却又给自己涂脂抹粉的掩饰。
我司早就盯上了他,盼他早日登上凤族族长之位,正好为我所用,我司甚至在放纵他,掌令确定现在就要动用他吗?一颗好子,现在启用的话,容易成为废子。”
洛云娉嗤了声,“真要是不安分,他那颗脑袋也是暂存在他脖子上的,也先迟早要摘了它,未必能等到你想要的那天。”
蒙破懂了,这颗子要先用了再说,现在就要发挥他的价值。
凤头岭,那棵历经无数岁月的圣树轰然倒下了,重重砸在了凤族上下所有人的心中,六大山头的族人纷纷闻讯而来,拖家带口来祭拜、送别,有些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也被带来了,一些蹒跚挪步的老人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年岁而触景生情,跪在凤头岭下痛哭。
一人哭,触发了一群群。
凤头岭虽在为那些因此而丧命的族人举丧,大家却都知道,哭的不是这个,许多人黯然神伤。
与几位山主碰头密会,稳定了高层人心,让几位主心骨心中有数后,凤金旗又躺在了凤头岭的最高处打盹,躺在了露天的风中,一张躺椅摆在半截未倒的大树上,依然覆盖着那张斑斑点点像是布满泪痕的兽皮,他能听到山下传来的阵阵哭声,对这不绝于耳的动静似无动于衷,只是那不时微微耸动的喉结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曾经的凤族也是出现过半仙境界的族长的,曾经也是威震大荒原的魁首,如今的他却只能妥协。
他无颜面对山下哭泣的族人,只能怪自己无能。
阿落公飞身落在他身边,帮他掖好覆盖的兽皮时,他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深吸了一口气道:“去大荒原外找最好的匠师来。”
什么?阿落公一时没搞懂他意思,问:“做甚?”
凤金旗貌似嘟囔:“我凤族‘不死传说’的根源,凤凰,传闻凤凰能浴火重生,圣树倒了,就用它的木料在这凤头岭上建一栋大屋,死而不哀,浴火重生。”
阿落公恍然大悟,且欣喜,“这寓意极好,圣树永存,圣威依然,把这个消息告诉族人,当可止哀,我这就去办。”
说干就干,迅速下了山,组织协调此事去了。
不过他走了并没有多久,便又回来了,又到凤金旗耳边禀报道:“族长,刚在山下遇见了各山的一些头人,他们问我倒下的圣树怎么弄,我就把族长的意思告诉了他们,他们也很高兴,五郎甚至主动表示要代劳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