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看到詹沐春。
詹沐春开始是想喊上一声的,后想到了一些问题,又有些心虚地偏过了头去,不敢跟庾庆打招呼。
不为别的,因为开不了口,不知该如何开口。
事情明摆着的,士衡兄是在带领着这些难民赶往上宛城,可他却知道上宛城早已定下了灾时应急法令,没钱是进不了城的。人家辛辛苦苦带着这么一大队灾民走到了这里,自己打了招呼后,是告诉他真相,还是不告诉?
心中有愧,羞于见面!
其他不吭声的官员其实也是同样类似的心态,静默默看着,没人敢把真相告诉这些在绝境中苦苦挣扎的人。
船很快超前了,离后面的队伍越来越远。
“都跟紧了,都跟上我,咱们争取在天黑前赶到上宛城……”
庾庆中气十足的大喊声还在隐隐传来。
詹沐春站在乌篷前眺望后方,目光定格在那个牵头的人影身上,久久难以移开视线,心中满是愧疚,又满是佩服!
他发现这位士衡兄确实是个牛人,的确是个能创造奇迹的人,居然能把这伙饥民给组织起来,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
想赶在天黑前抵达上宛城的想法破灭了,灾民的行进速度太慢了,原计划两个时辰的路程,竟然花了足足三个时辰,上千号乞丐般的灾民才拖拖拉拉赶到了城下。
当然,路不好走也是个原因,加之这些灾民饿的太久,体力确实跟不上了。
庾庆扛着的那半袋大饼干粮已经在路上发完了,干体力活拖担架的人多发,其他人则是四人均分一块大饼。
吃大饼容易口渴,没有了山上的泉水,只能是喝地上的泥水。
脏不脏、干不干净、会不会得病什么的,已经顾不上了,庾庆也只能任由,因为无能无力。
上宛城因地势较高,到了城下就等于从水里走了出来,不过依然是满地踩满了脚印的泥浆。
城上点满了火把,护城河那边的城墙下也点了一座座间隔开的篝火。
在护城河外面,还聚集着乌压压一片的人群,站不住,都或坐或躺在泥泞地上。
不时有人跪着对城内的官兵哀求,求让他们进城,然而奉命行事的官兵们可谓铁石心肠。
抵达城外的庾庆无语凝噎,心都凉了,才发现自己带来的这千把人压根不算什么,眼前聚集在城外指望进城的灾民才是大多数,远超过他带来的这些人。
“走!”庾庆回头招呼一声,带着上千人往人群中硬闯。
一行硬生生开出一条路到了护城河边,面对着拉起的吊桥,庾庆大声呐喊,“速速放下吊桥,容我等进城!”
吊桥那头的守将喝道:“任何敢对抗灾时应急法令的擅闯者,一律杀无赦!”
庾庆将大皮包扯开了一条口子,抓了一把银票出来,大喊:“我有钱!”
此话一出,护城河外的一群灾民看到这么多钱,立刻眼睛放绿光。
不需要招呼,人群阵势突然一下就乱了,立刻有人冲过来,继而是一群人冲过来。
很显然,要抢!
铿!庾庆面对城墙,背对着拔剑,手中挥过一道对面火光折射的寒芒,看都不看挥向后方,率先冲到的一名男子,头颅瞬间飞上了天,颈项血喷,噗通倒地!
这吓不住其他人,冲来的其他人继续扑来。
剑光如虹连闪,快,很快。
见人就斩,冲上来就杀,鲜血如雨横飞。
几人倒下,还有不怕死的冲。
十几人倒下,还有为了活命照冲不误的。
直到几十人倒下,终于有了效果。
尸体在地上倒了一片又一堆,这些人在庾庆面前压根没有任何招架之力,就如同被砍瓜切菜一般。
庾庆压根不留任何情面,动手就是简单利索的杀招。
要救人的是他,杀人的也是他。
意图不轨的灾民没任何人能近庾庆的身,靠近的就死,一些蠢蠢欲动而又惊恐的人终于不敢再上前了。
一身是血的庾庆,脸上也染了不少的血迹,踩在了堆叠的尸体上,一只手握着血糊糊的剑,一只手还抓着那把已经染了血的银票,如同恶鬼一般挥舞那把带血的银票,厉声道:“来!再过来抢!”
没人敢再上前,护城河那边的守军也惊住了。
庾庆回头转身,面目狰狞大喊:“我有银票,放下吊桥!”
又有喊加更的,码字速度有限,这个真跟人家比不了,所以月票还是老样子五千票加一更。我上次提前加了七更,但有提醒我的,说没上架前也是有月票的,也是投了月票的。好吧,三月和四月的合算起来减三章,五月目前也满了五千票,我没计双倍,又减一章,还剩余三章。然你讲理,有人讲情对付你,你讲情,又有人讲理收拾你。抹平了总行吧?截止目前为止,互不相欠,抹平了,也有利于大家投票积极性,也是为我自己好,这样总可以吧?新的开始,大家踊跃投票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