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就麻烦司寇多费心了。」李绚淡淡的笑笑。
天阴教还有一批弓弩在钱灼的手上。
之前的时候,鹤老和章婉玉,都打过这批弓弩的主意,在这批弓弩被钱灼藏得很深。
如今,钱灼已死,没人知道这批武器的真实下落。
但很多人都怀疑,这批弓弩其实已经回到了钱家的手里。
如今,李绚三言两语之下,钱家必须将这批弓弩交出来。
不然的话,后果如何就很难说了。
「王爷放心,钱家做事,绝对不会辜负王爷所托。」钱喆神色诚恳的回话。
钱烨站在一旁,脸上虽然有笑,但已经不敢再轻易开口。
唯恐说错一个字,就令钱家付出更大的代价。
「婺州之事,只有钱氏和本王同心,那天阴教必定无法掀起大浪,只是婺州之后,朝廷必定会征伐天阴山中总坛,到时如何行止,钱氏还需做好准备。」李绚轻轻的一句话,钱喆立刻脸色微微一变。
随后无比的感激的对着李绚躬身施礼:「多谢王爷提醒。」
大军出动,军械粮草早备。
有的人会因此大发一笔横财,有的人,却会因此而家破人亡。
「如今便剩下的最后一件事。」李绚的眼神一下子变得肃然起来。
弓弩也好,其他也罢,都不过是李绚这一趟前来钱家,摆在台面上,用来遮人耳目的理由罢了。
「王爷请讲。」钱喆皱了皱眉头,但还是拱手相询。
「司寇,你在婺州多年,识人最多,本王有个问题,」李绚的身体微微前倾,看着钱喆,面带疑色的问道:「在如此多人中,有哪一位,是司寇都觉得从来没有看清过的,总觉得身上迷雾重重的。」
「这样的人,不就是王爷吗?」钱喆说着,抬起头,满脸敬畏的看向李绚。
「呵呵,司寇,本王是认真在问。」李绚打断了钱喆的表演。
钱喆脸上的笑容彻底收敛,他看向李绚,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沉声说道:「其实这样的人,还是有不少的,婺州历任刺史,长史其中不乏难以被看透的人,但这些人除了王刺史和秦司马以外,如今基本都远在各地,几十年都不一定会回来,如果说如今……」
钱喆朝着理想身前凑了凑,然后才又低声的说道:「如今的婺州,能让下官都感到看不透的,只除了王爷,王刺史和秦司马,还有一位,那就是何参军。」
婺州司法参军何征。
李绚微微的点头,钱喆和他的看法一样,对何征都有一丝怀疑。
稍微停顿,钱喆思索,斟酌着说道:「何参军为人清净孤高,清正,断案有多以事实为依旧,判案多对百姓有利……他平日里并不参与州衙同僚之间的宴请和聚会,更多的时候,是一个独处,游玩也是一个人游玩,本人更加的爱好书法和绘画,这一点倒是和王爷有些相似。」
「的确如此。」李绚微微点头,但脸色却越发的凝重起来。
他起事对书法和绘画并没有太多特殊的爱好。
平日里不过是以书法和绘画为掩护,在绘制脚下走过的每寸土地罢了。
如果是何征也是一样,利用书法和绘画作为掩护,绘制脚下走过的每寸土地,见过的每条山川河流如果真那样的话,就真的麻烦了。.
「然而,其人虽然孤高正直,但是对一些事情反而却能够视若无睹,就比如左捕头……」稍微停顿,钱喆止住了话题,然后转口说道:「若不是他平日里对一些孤苦民众多加施舍照顾,在下真的很怀疑,他是不是个伪君子,不过如今王爷这么一提,难道……」
在婺州,孤苦民众其实不少,然而仔细想来,这里面又以睦州移民为最多。
若是从心推敲,那么何征的心思目的就有意思了。
「司寇心中有数便可,涉及大员,总需证据确凿才对,不过司寇还需小心,他日若有人来调动钱氏私兵,除非婺州城破,或者本王亲至,不论何人,钱氏可直接抓捕。」李绚三言两语之间,一个陷阱便已经挖好了。
「下官谨记。」钱喆立刻心中凛然。
陷阱归陷阱,但钱氏私兵,也已经落在了南昌王的眼里。
这种人,太可怕了!
闲谈风物,探问历史,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晚。
李绚没有接受钱氏挽留的晚膳,带着一众人直接离开了。
返回中堂,钱烨看着一脸有色的大兄钱喆,谨慎的问道:「大兄,可还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不是不妥,是要命,这位南昌郡王,知道的可真多啊!」钱喆的脸上露出一阵苦笑,
「大兄何意,南昌王不是要与我钱家联手,针对那位何参军吗?」钱烨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不明白为什么听完同样的话,大兄和他会是完全不同的态度。
「南昌王这一趟内,实质上无非就是四个字而已,兵器,私兵。」钱喆神色感慨之间,摇摇头,苦笑着说道:「我钱家的底细不知道多少被看去了。」
钱烨的心里陡然一惊,忍不住的说道:「可是大兄,私兵是每个家族都有的,又何止我钱氏一族。」
「但拥有庞大私兵,又
有那么多军械的,整个婺州也只有我钱家一家。」钱喆摇摇头,叹声说道:「树大招风啊!」
「这个南昌王也是,我家之前帮了他那么大的忙,他现在却转过来进行要挟。」钱烨下意识的抱怨了几句。
钱喆直接摆手:「也未必就是要挟,毕竟有一条明路他是指出来了。」
「大兄的意思是说将来围剿天阴教的大军粮草和军械。」
钱灼点点头,轻声说道:「也不知道南昌王真正的心思究竟是怎样想的。但和他们这一类人交往,心眼总是得多上几个才是。」
长街之上,坐在高头大马上的李绚,脸色已经彻底的冷了下来。
上溪金矿的事情,李绚只是稍有提及,钱喆就下意识的转走了。
态度如何,不问可知。
真以为他们和张益之间的勾连他看不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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