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便是彻底封锁上溪金矿的里外一切通道,任何人都不准上山去,任何从山下下来的人,即刻捕入狱中,若遇反抗,即刻射杀,断绝内外一切消息。」李绚的目光转到了习应身上,眼神中含着别样的意味。新
司兵参军习应立刻上前一步,拱手道:「下官遵令。」
「天阴教之事便暂时到此为止。」李绚转头看向了一侧的顾潭,沉声说道:「顾县丞。」
「下官在。」顾潭上前一步,面色恭敬。
「本王昨日已经下令,令东阳地五百亩以上的人家,自报两年来所有一切的田产变化,可已经完成?」李绚的面色开始冷冽起来。
他在天阴教时间上做那么多的动作,就是为了今年的夏收,而夏收的基础,则是白簿和黄册。
若是放在其他时候,白簿和黄册出了这么大的问题,整个县衙上上下下全得要被撸个遍。
但是现在有天阴教背锅,县衙的这些人所需付出的代价要少的多。
若是白簿和黄册之事,还弄不妥当,那么就别怪李绚下狠手了。
顾潭拱手说道:「回禀王爷,在昨日通报了天阴教一事后,东阳世家揭发了大量刘家侵吞土地田产的证据,在茶市口一事之后,东阳世家主动交出了家中这三年来所有的贷契副本,如今和三年前县衙存留的旧档对照,一切已经清晰明了。」
「如此便好。」李绚微微松了口气,他的目光落在了放在公堂一侧的十几个箱子上,沉声说道:「刘家这十余年来,在东阳弄到的所有田产都在这里了。」
李绚一句话说完,在场的众人,立刻眼睛绿油油的看向了那堆箱子。
要知道,那里面可是有着超过两成的东阳田产,数目之多,不知道让多少人眼红。
「咳!」李绚一声咳嗦,将众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然后他才接着说道:「这里面有一部分,是要退还给超贷刘家的普通百姓的,只要他们出所贷款项的本钱,便能够将田产拿回去,但是,拿回去之后,这部分田产今年的夏税,就由他们交了。」
李绚一提到今年的夏税,在场的众人,面色顿时就是一肃。
其实他们对于李绚按照本钱将田产退回给百姓,多少有些不满,因为这样一来,就少了他们从中渔利的机会,可是当李绚提到夏税的时候,众人立刻就醒悟了过来。
百姓这是一下子要出两份钱,虽然说之后的田产收获可以抵消一部分,但这中间,也少不了东阳官吏上下其手的机会。
「顾县丞如无意义的话,之后便发布榜文,照此执行。」李绚身体微微靠后,询问的看向顾潭。
顾潭立刻拱手:「下官无意义,一切照上官之命行事。」
上官两个字,让李绚一听立刻满意。
顾潭
的意思很明确,这是婺州东阳两级官衙自己的事情,和南昌王无关。
李绚满意的点点头,随即他面色沉凝的说道:「眼下之事,最重要的便是今年的夏收,天阴教之事在东阳虽然暂时告一段落,但其在外界仍在,一旦被其反扑,手段必然狠辣,若是有人苛待百姓,给天阴教趁势而且的机会,那么就别怪本王以天阴逆贼的罪名对待了。」
李绚最后一句话说的很冷。
一句话之下,在场众人顿时凛然。同时拱手:「下官遵令!」
「嗯!」李绚点点头,然后目光重新落在那些箱子上,沉声说道:「除开退还给百姓的,其他剩下的,有的要归入县库,作为明年的永业和口分田,有的要归入州衙,别有区处,最后还有一部分要上交中枢,户部,尚书省,还有陛下天后那里,都要所有交代。」
「下官听从王爷安排。」听到李绚这么说,在场众人心里最后一点小心思被彻底的打灭了。
他们或许的确还可以从中得利,但是别忘了,上面还有州衙在虎视眈眈。
此外还有,户部,尚书省需要打点。
最重要的还是圣人和天后。
这中间若是一个细节处置不当,到时候被抄家灭门的就该是他们了。
这种事情他们经历的最多,自然知道李绚这种做法是何等的老道。
李绚处置妥当,他们这下是彻底的佩服了。
「最后还剩下一部分今年刘家放出的契贷,还是之前一样的处置,三十贯以下的,百姓只需要将本钱还回,便可将契贷拿回去,三十贯以上的,东阳县可适当收取一些利钱,一百贯以上的处置权归于州衙,诸位若是无意义的话,顾县丞,照此发榜吧!」
李绚的话音刚落,县丞还没有说什么,这个时候,一道人影便已经站了出来。
一个年近六旬,胡子花白的绿衣长者站了出来,站在顾潭身侧,目光汹汹的看着李绚:「王爷既然要做好人,为何不将好事做到底,将这所有的契贷全部取消,如此一来,百姓便能达到最大的好处。」
李绚的身体坐正了起来,右手手指轻轻的敲在了桌面之上,一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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