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沈庄,瞬间变了脸色,看向远处的李绚,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但还是低下头拱手行礼。
「这些东西,本王不要,免得沾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李绚目光落于车厢之上,摇摇头,说道:「沈郎中,若是有心,就把他送到百骑司扬州分院吧,沈郎中,你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吧?」
「在下知晓,多谢王爷指点。」李绚摆摆手,然后也不告辞,直接转身离开了,转眼就彻底消失在黑暗之中。
等到李绚彻底消失,沈庄这才松了口气,转身看向沈余庆,低面色讪讪的声问道:「二兄,你是怎么知道南昌王没有离开扬州,还在暗中盯着的?」
「白天的时候,南昌王只遣丘贞沐将安荣祥和闻冰艳的人头送到新罗使馆,而自己不出面,我就知道事情有所不对。」沈余庆冷冷的沈庄,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那地方的那些东西,本身就是各方放出来引人上钩的,就是我都没有想到,最后被引上钩的竟然是你。」
沈庄脸色一变,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沈余庆:「你竟然早就知道那地方的秘密?」
「你知道什么,今夜如果不是我及时出现,你那一刀只要下去,那么最后死的,绝对不是你一个,而是我们整个扬州沈氏,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沈余庆伸出手死死的指在了沈庄的眉心上,脸上满是后怕。
沈庄嘴角微微一抽,怯怯的反驳道:「二兄,南昌王应该没有这样的权利吧?」
「南昌王是没有,但是陛下有。」沈余庆的目光落在那些恶钱上,冷冷的说道:「你难道不知道吗,南昌王在来到扬州的头天,就察觉到了恶钱的隐秘危害,立刻上奏折去了神都,这等的恶钱,稍微铸造一些倒也罢了,真要大规模的铸造,明显就是要谋逆造反,你真以为陛下不懂。」
这铜钱,哪怕是开元通宝,本就是朝廷掠夺百姓财富的手段,所以私人哪怕仅仅铸造同样水准的铜钱,也一样有收益,只不过收益不大而已。
若是像朝廷那样海量的打造,这其中所掠夺的财富绝对庞大的惊人。
一般的始作俑者,根本没有那样的耐心,会忍不住的快速降低的铜钱的质量,从而达到大幅度敛财的作用,这对朝廷的危害反而不大。
可一旦对方开始制造和朝廷媲美的铜钱,那他的目的就是不是单纯的敛财。
更重要的,是要阻碍朝廷从百姓手中掠夺财富。
这才是朝廷最大的忌讳。
「南昌王留在扬州最后一夜不过是想看看谁最耐不住而已,我也没想到最后上钩的却是你。如果你一刀杀了吕临,那么一切的罪名就彻底的坐视了,上至宫中天皇天后,下到朝中的诸位宰执尚书,会一起要求灭了我沈家。」沈余庆眼神闪过一丝庆幸。
好在他一直就没放松过对李绚的关注,不然就差一点,就是抄家灭门之祸。
「愚弟明白了。」沈庄嘴角抽了抽,对着沈余庆沉沉躬身。
「还有,你暗地里鼓捣的那些东西,全都立刻给我毁掉,一样也不许留。」沈余庆再度强调。
「是!」沈庄现在已经不敢再顶嘴了,他的目光落在一旁的马车上,低声说道:「二兄,这些东西真的要全送到百骑……」
「啪」的一声,沈庄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沈余庆反手一巴掌狠狠来了一个耳光。
沈余庆指着沈庄的鼻子,恨恨的咒骂道:「你脑子被驴踢了吗,你以为刚才在这里的只有南昌王的人吗,南昌王都在这里了,百骑司的人还会远吗?
南昌王就是在用这些东西,借花献佛的送给百骑司的人。
这些东西你只要贪上一点,根本就不用陛下和南昌王动手,扬州百骑司的人就能将我们整个沈家全部生吞活剥掉。
当年被陛下灭门的可不仅仅是一家,你是忘了,还是就是想让沈家也步那样的后尘?
算了,从今日起,你被禁足一年,不得出门,
我可不想因为你,连累整个家族都被抄家灭门。
我会写信给父亲,相信他会同意我的决定的。」
在沈余庆冷冽的目光下,沈庄的脸色早已变得十分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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