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该来的。」李绚死死的盯着丘神積的一举一动,眼神冷冽。
丘神積走进灵堂之内,先是对阎庄恭敬的鞠躬上香,然后才看向跪在地上的阎妻刘氏,其子阎安良,其弟阎泰,面色肃穆的说道:「天后口谕,太子家令、轻车都尉阎君,蝉联华绪,赫弈高门,忠肃恭严,见称侪伍,尽节图忠,输诚竭力。今特恩勑賵,有加恒礼,赐灵珠传乘,递送酆都。」
「多谢天后厚恩。」阎家众人,虽不知因何,但俱都诚挚谢恩,俯拜在地。
丘神積掏出一直巴掌大的精致金盒,递向了阎弟阎泰,阎泰下意识的就接了过去。
「奉御郎,安排人将东西放进去吧。」丘神積的神情柔和,但目光却死死的盯着阎泰脸上的所有变化。
「现在吗?」阎泰有些发愣,他还没反应过来。
现在,现在开棺吗?
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丘神積和阎泰,然后并无多少人出声阻拦。
包括工部尚书刘审礼也是一样。
一时间气氛格外的诡异。
见到丘神積点头,阎泰看了四周一眼,才有些迟疑的说道:「如此,便由下官亲自动手吧。」
阎泰好歹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还做不出让别人在他兄长的灵堂直接开棺的举动,所以他亲自动手。
阎泰一个人走到灵堂之后,对着棺材轻叹一口气,然后又略带欢喜的说道:「兄长,你虽不幸病故,然陛下和天后,对吾家依旧恩宠如昔,你若有灵,当护佑安良官途顺遂,人生富贵。」..
轻声细语之中,阎泰用力的推开关门缝隙,然后将那一只盒子放入到了棺椁之中。
重新重重的将棺木盖好,阎泰刚一回头,赫然就看到了丘神積那对冷冽的眼神。
几乎在转眼间,丘神積的眼神就变得满是哀伤,同时诚挚的说道:「本将与阎兄多年相交,如何也未能想到,阎兄竟然英年早逝,实在人生之悲,天地之恸啊!」
「中郎将节悯,家兄在天有灵,必将感佩中郎将之诚。」阎泰看了棺椁一眼,然后才转身看向丘神積:「中郎将请侧厅奉茶,此地冷寒,不宜多呆。」
阎泰并没有糊涂到点,到底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的地方,马上就要将丘神積送走。
「也好!」丘神積淡淡的笑笑,然后转身,朝灵堂之外走出,在灵堂外侧,他看到了刘审礼冰冷的眼神。
刘审礼死死的盯着丘神積,但最后还是后撤半步,拱手道:「请!」
「不敢!」丘神積脸色肃然,对刘审礼认真的拱手,然后也不多说,转身就走。
等到丘神積的背影彻底消失,李绚才和余泽从树影后转了过来。
「他终究是奉天后口谕而来,刘翁也无可奈何。」李绚摇摇头,然后看向了灵堂之内,看着灵堂内阎庄【半死】的词条,李绚眉头紧锁,如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丘中郎将……」余泽稍微停顿,然后才继续言道:「天后似乎怀疑阎君的生死,这才让丘中郎将前来探视?」
李绚轻轻的点头,的确是这样,可为何是这样呢?
阎庄假作千面佛渗透进入天阴教这是提前就定好的,虽然时机比之前提前了许多,但也在合理之内,可为什么丘神積,不,是天后,天后为什么要怀疑他的生死。
天后究竟想看到的,是生,还是死。
【半死】又是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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