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未开,吐蕃已经战败一场,死了三千精锐骑兵,还被抓了论钦陵的弟弟,略微操作,影响便难以控制。
关键是,他们还能从勃伦赞刃的嘴里,问出芒松芒赞的生死。
朝廷在洮州的一番算计,得到了丰厚的回报。
甚至不止如此,洮州的算计不过是整个大战的一部分而已,李治他们这些人,还有更深远的谋算。
……
“最后,便是张允恭之事了。”李治的脸色彻底的冷了下来。
冷冽的目光扫过群臣,李治从另外一边的一沓奏折中翻出一本,然后说道:“这是南昌王四日前送来的密奏,洮州刺史张允恭密谋引发洮州内乱,暗中贩卖粮食于吐蕃,并且暗中隐藏了大量军卒……今日,一切已经证实,张允恭暗中秘藏六百骑兵,大军开战后又行踪诡秘,束手旁观,其心当诛。”
张允恭自以为李绚手中没有他多少实证,但他忘了,李绚手上还有杨瑾和杨宣这对叔侄。
尤其是杨宣还是张七娘的未婚夫婿,张七娘是张允恭的女儿,她做的事情,都是张允恭在背后指使。
虽然没有抓住任何有力的实证,但种种蛛丝马迹却是不少,尤其最后那六百骑兵是真的有。
武后拍了拍李治的手腕,示意他不要太多激动,然后目光看向段宝玄:“段卿,按律该如何治罪?”
大理寺卿段宝玄上前一步,拱手道:“启禀陛下,天后,张允恭有通敌之嫌,私谋之心,可下狱交三法司严查;同时,其手握六百骑兵,坐视友军遇险而不救,按律,有失机之罪。”
张允恭通过种种手段,将那六百骑兵弄的看上去和自己没有关系。
没有弓弩和兵甲,再加上李治之前宣布的悬赏诏,即便是三法司严查,也很难定他的罪。
但是他忘了,如今要定他罪的是皇帝。
他做的那些手脚,根本没人去看,所有人都直接认定那六百骑兵就是他手下的人。
前方在作战,而他却暗藏了六百骑兵不动,的确够得上失机之罪。
段宝玄大理寺卿,这些事正好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
李治轻轻的敲着桌案,一下一下的,殿中众人的心立刻就紧了起来。
按律,失机之罪,属玩忽军务,迁延贻误,处以斩决。
但张允恭是一州刺史,背后敦煌张氏,也不容小觑。
“传旨,洮州刺史张允恭,犯失机之罪,斩立决,令右领军卫大将军,洮河道行军副元帅,行军总管李谨行,持御剑监斩,传首前军。”李治一句话,在场众臣同时凛然拱手:“臣等谨遵圣谕。”
敦煌张家,还有故老的一批世家,在朝中也并非没有人脉,就比如出身武威段氏的段宝玄,也能和他们牵扯上关系,但段宝玄本身更是皇帝的人,而且武威段氏和独孤氏的联系并不紧密,如今皇帝杀意腾腾,谁敢求情。
“圣旨已下,就去拟旨吧。”武后在一旁开口,淡淡的说道:“还有,传令,旨到,即刻开斩,不得迁延。”
“谨遵天后谕令。”众人心思同时冷冽起来。
以一儆百,皇帝和天后这是要用张允恭的人头,来警醒西北诸道的各大世家和各州刺史。
免得再出什么幺蛾子。
这一次杀人,只斩一个人的头颅,那么下一次,杀谁,杀多少人,就不好说了。
“传旨。”李治再度开口,轻声说道:“任侍御史陆元方,检校洮州刺史,处理洮州政务,一应粮草转运事宜,不得延误。”
“喏。”在场的众多朝臣同时拱手应诺。
陆元方,侍御史,检校太子洗马,前扬州司马,检校洮州刺史,协助南昌王处理粮草转运之事。
在扬州时,陆元方虽然只是扬州司马,但扬州刺史是扬州大都督府长史窦玄德,长史是大都督府司马常御。
扬州的各项事务处理,实际都是陆元方在负责,所以在能力上,他完全胜任洮州刺史。
“传旨。”李治略微思索,继续说道:“南昌王进驻河州,前面统辖洮河道后勤诸事。”
“遵旨。”
“今日如此,诸位退下吧。”李治大袖一挥。
“臣等告退。”在场群臣同时躬身。
“太子留下!”李治转头看向了李贤。
“喏!”李贤立刻肃然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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