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奔行八百里,虽然不要考虑饮食和安全问题,但到了洮州,要保持即刻战力,完好的休息非常重要。
窦驰在一旁的桌案后坐下,李绚这才开口问道:“我等一行从长安而来,沿途并未见到多少百姓,可是各地下了公文?”
“五日不行,会不会太影响民间耕种吗?”李绚一句话,李显立刻抬头。
“举主和举人的关系历来密切,甚至一者犯罪,另一者也要同受牵连,到时若是成了,殿下不妨派人多盯着一点。”李绚略做沉吟,然后说道:“再有,殿下今后做事,不妨强硬果敢一些。”
朝廷大军并非只行一路,每日行进速度也各有不同,都由兵部统一掌控,户部协同,尽可能代价小的将压力平均传导到各县,好快速的将大军送往西线,故而能完成。
“起码要在外人面前,殿下要多做主,姚长史,此事就麻烦你了。”李绚对着姚令璋点了下头,然后站了起来,对着李显拱手道:“殿下,臣还有护卫之事要安排,就先告辞了。”
这中间的细节,让李显心中深深记住。
“这个一些怕是不少。”李显已经听明白李绚刚才那番话的算计之心了。
窦驰咽了咽口水,南昌王的每一句话,都问到了重要的节点上,这一刻,不仅李显在看着他,甚至营帐当中的姚令璋,窦骁,还有其他人,也全部都仔细盯着窦驰。
丘贞沐苦笑着点点头,说道:“还好,被软禁近半年,总算出来了,不过这一出来,又被王爷拖到了战场上。”
不过这也是刚刚离开长安,气血充沛,精力旺盛,过个两三天,人立刻就累了。
李显有些诧异的抬头。
不过还好,五天赶到临洮,不是太难的事情。
李显微微摇头,他现在也想不明白究竟是怎回事?
一侧的姚令璋叹息一声,说道:“殿下,历来地方官员做事,都是报喜不报忧,窦县令刚才所说,殿下只听七成就好。”
“此次准备军营和粮草,眉心的百姓徭役和粮仓损耗会很重吗?”李绚紧跟着又问。
窦驰赶紧拱手说道:“不会,眉县今年开犁日在本月二十六日,陛下体恤,二十六日之前,大军早已经离开眉县境内;再者,所影响也只是大道两侧的往返。只要不通过大道两侧,百姓生活基本不会有什么影响。”
李显不由一愣,这事还能这么说吗?
一旁的姚令璋开口说道:“今年雍州节气尚可,只要认真操持,兴修水利,则秋收顺利不说,甚至大获丰收亦有可能,到时就不是官升一级的事情了,窦参军,去告诉令兄吧。”
前方负责指挥这一千六百骑兵队,除了各自原本的果毅都尉以外,便是正五品下郎将丘贞沐。
“没有几日。”窦骁拱手,认真说道:“正式公文下来,也不过三五日时间,未能及时告知兄长,是十八之过。”
“是。”窦驰微微躬身,沉声说道:“其他地方下官不知,但在眉县,下官根据朝中公文,下令五日之内,百姓不得行于大道和渭河之上,一切以军情为重。”
一侧的姚令璋轻声说道:“如此,王爷身边便有了两位窦家有能力有前途的子弟。”
就在这个时候,姚令璋在一旁轻声说道:“殿下,这一次,南昌王是当恶人了。”
“这些并不重要,只要他肯贴一些,就有足够的粮食,能让百姓足够开挖沟渠,兴修水利,那么今年秋收足够保证,可如果他不贴,也没有其他的手段,没有足够的粮食,那么开挖沟渠,兴修水利这些事情就不好做了,做不到,秋收难免会有问题,之后百姓卖地借高利贷,利滚利,日益艰辛……”
李绚抬起头,冷声说道:“这样的地方官,这基本的治理能力若是都没有,那这县官他也就别做了;可若是能做到保证秋收,那么还算有几分能力,保举一下倒也不是坏事。”
窦驰微微一愣,另外一侧,英王府功曹参军窦骁已经站了出来:“十八郎,见过十三兄长。”
“多谢王爷教诲,下官必定奉命而行。”窦驰长松一口气,这件事总算是过了。
窦骁一惊,躬身恳求:“王爷!”
“嗯!”李绚点头,随后说道:“你去忙吧,明日还有一大堆事要做。”
右卫中郎将独孤善在后方看押粮草,和剩下的三千六百步卒一起前行。
自从丘神積失踪之后,明崇俨一直用各种手段来阻止公布丘神積的死讯,甚至将丘贞沐都监视居住起来。
丘神積的后事办理倒没什么意外,只是皇帝除了追封丘神積为金吾卫将军以外,还擢升丘贞沐为千牛卫郎将。
安排妥当暗卫值哨之事,李绚这才松了口气。
可即便如此,也一直都没有放他出来,直到李绚请旨,这才解除了他的约束。
“丘家在军方的影响力,还是需要有人继承的。”李绚稍作停顿,继续说道:“你不在这半年,朝中之事倒也罢了,关键是魔门出了大事,短短几个月,本王已经遇到三名魔门阳神了。”
“属下知道,王爷每月送来的信件中都有提及。”丘贞沐神色肃穆起来,看向西北的天空,轻声说道:“大军前行,万敌辟易,任何人想来捋虎须,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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