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div>洪荒四年正月初一,容成公火急火燎赶到春秋世,这已经是他十天来第三次上庐山了。
可这一次,他依旧没有见到吴升。
钟离英小心翼翼道:“世尊,我家大学士这半年很少回庐山,您若是真有急事,大可考虑晚辈上次的建议,直接去大学士结界寻找。”
容成公跺足:“老夫找了,可他那结界甚是古怪,飘忽不定,我太姥山上神识路引明明是有感应的,可就是追不上去,当真奇哉怪也!”
钟离英叹了口气:“那晚辈就没办法了......奇怪,怎么会追不上去呢?”
容成公道:“就是奇怪啊。算了,若是不在,我再往别处寻找。”
他又去山海世、逸周世熘达了一圈,依旧没有找到吴升,只得怏怏返回,刚入青城世天门,就见远处有红霞大放光华。
这是青城世又有修士破境合道了。
原本是可喜可贺的大好事,容成公却很是失望,无他,这破境合道的修士名叫谭峭,其实早在去年十月便有合道迹象,只是被容成公严厉要求,无论如何要压着,这才拖延至今,可依旧没有拖延下去,终于还是合道了。
合道便合道吧,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如今已入正月,容成公不想再等吴升了,干脆拜写表章,准备亲自前往太华世报知洛神,为谭峭请一份符诏。
只是没有吴升这位正神同往,自己贸然前去,也不知能不能和洛神说上几句话?还是如别世仙神那般,连一句客气的言语都欠奉。
赶到太华世洛水之滨,再次见到洛神飘忽曼妙的身影,容成公心思忐忑,陪着笑脸迎上去,大老远便笑道:“洛神仙子,我是青城世容成公啊,哈哈哈哈......我世中有修士谭峭合道,特地赶来报知仙子,请仙子颁赐符诏!”
洛神驻足,向着容成公点了点头,接过容成公送上的奏表,道:“回去我便拟就符诏。”
容成公很想和洛神说几句话,但又不敢唐突,只是点头赔笑:“是。”便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绝美的女仙,对任何人来说都有一股难以言表的威压,容成公这样的世尊也不例外。
在洛神容颜的威压下,容成公想套近乎却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心中不停埋怨,也不知春秋学士去了何处,不是去年就说好了的么?今年正月一起来见洛神,自己已经履约创造了见面的机会,可春秋学士却没有尽到责任。
你可是执月正神啊,你要是在场多好,随口就能套上近乎,说不定就能将洛神约出来饮酒!
忽见洛神又转过身来,问:“为何不见春秋学士?”
容成公张口结舌:“啊?”
洛神轻笑:“去年正月,容公和春秋学士形影不离,在我洛水边闲游,今年怎么只剩容公了?”
容成公立刻抓住机会:“哎呀,仙子居然知道,老夫惭愧无地啊。并非老夫如何如何,只是仙子实在太过绝美,于水上飘摇之姿,旷世千古,老夫实在忍不住啊......”
洛神打断他:“容公,我是问你春秋学士。正巧我巡查洛水时,有些不解的难题,正要请教。”
容成公忙道:“老夫也在找他,找了半个月了,不过已经有眉目了。明日仙子巡查完毕后,不如移驾太姥山,随老夫往虚空寻访可也?”
洛神蹙眉思索少时,思索得容成公一颗心快要跳出来了,却又被浇了一瓢凉水:“算了,若是见到春秋学士,烦请告知,就说宓于太华世相候,有事请教,劳烦他前来赴宴。”
容成公又是失望又是惊喜:“是,仙子相邀,老夫便是绑,也要将春秋学士绑来!”
见洛神飘然而去,容成公兀自流连于那俏丽的背影,口中喃喃道:“学士啊学士,你跑哪里去了?有佳人相约,你就赶紧现身吧!老夫不求吃肉,老夫只求跟边上喝口汤就好,就一口啊......”
在容成公的默默念叨中,远在春秋世的吴升勐然打了个喷嚏,自己都不禁愕然:“都已迈上大道之途了,还会打喷嚏?当真奇哉怪也!”
吴升并没有跑远,他一直在春秋世待着,埋伏于西河郡。
自打赵、魏、韩三家分晋之后,西河郡变成了魏国和秦国争夺的主要战场,十数年来,无数秦人和魏人在这里血流成河,惨烈无比。吴升用完了九转镇魂幡里的魂魄后,立刻就想到了西河郡,于多日前悄然抵达,很快便察觉到秦人的大举调动,藏在云中慢慢等候。
直到今日,终于看到铺天盖地的秦人出现在阴晋城下,驾着战车、赶着牲畜、驮着粮食,在阴晋城下筑起营垒。
大略算了算,战兵、辅兵杂役数十万,真可称得上倾国而来。
镇守阴晋的魏人共有五万,他们并没有倚城而守,各自穿戴甲胃,手持利刃,争相出城,主动向着秦人的营垒发动冲击。
吴升在云层上看得分明,秦人虽多,却几乎都是农人,魏人虽少,却都是精锐勇士。
魏人大将于阵前高呼:“大魏武卒,随某破军!”于是万军呐喊,勐冲秦人营垒,反复多次,如入无人之境,战至天黑,秦人大败,阴晋城外到处都是倒伏的尸体。
吴升将黑云按落,悬于战场上方三十丈处,取出九转镇魂幡,那魂幡向外一展,在吴升默诵的喃喃法咒中卷起一阵狂风,横扫大地。
一团团魂魄自尸体上浮起,被这阵狂风卷入魂幡之中,一时间,那魂幡内发出各种嘈杂之声,凄厉、哀嚎、抱怨、痛哭、求饶......
狂风在战场上卷了一炷香时分,渐渐散去,九转镇魂幡内已经容纳了万余魂魄,都是三魂七魄完好,且活力充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