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上百名骑兵的冲锋厮杀之下,此间的战阵也在不断的被压薄退后,待到后路步卒们入前将攻势衔接起来,给敌阵造成的压力顿时变得更大起来。饶是魏军将士们也在奋勇反击,阵势仍然不免节节败退。
然而正当齐军战斗渐入佳境的时候,战场上却又出现了新的元素。一名重甲骑兵刚刚杀出数名敌卒的枪矛纠缠,眼前所出现的却并非其他的敌军战队,竟然是一堵坚硬的沙墙。
这名骑士见状后便要奋力勒住胯下的战马,然而这人马具甲的庞大重量惯性实在太大,控马的难度也要比轻骑大了数倍,这骑士终究还是没能免得了人马合一的撞在这一段沙堤上。
沙堤宽达数尺,上下都是坚硬的冰封,底部更是与地面紧紧的冻结在一起,承受了这一重重的撞击之后,虽然表面混合着沙粒的冰屑四溅,但墙体还是没有受到太大的破坏。
反倒是那名结结实实撞在了沙堤上的骑士与其战马情况很是不妙,那战马马颈被撞得直接扭转起来,整个马身都瘫倒在了墙下,而马背上的骑士也被撞落下来,头上的兜鍪也摔在了一侧。
这骑士强忍住身上的疼痛,两手撑着地面吃力的方待站起身来,忽然只觉得视线一阵恍惚,等到视野再作定格的时候,却看到一具无头的钢铁之躯正以诡异的姿势撑地欲起,本该连接着头颅的颈腔里血水不断的喷涌出来,而后世界便陷入了一片死寂。
除了这些沙堤墙垣给敌骑的行动造成了极大的困扰麻烦,襄阳军中本身也有针对重骑兵的兵员布置。
虽然说重甲具装能够给人马提供非常严密的保护,但本身所受到的各种攻击力道却是无从抵消的,仍需铁甲包裹下的人马肉体所承受。当这攻击力道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哪怕并不破甲,这巨大的震荡力也足以致死。
战斧、大锥等重型的武器就是迎战重骑兵的合适武器,只是对使用者的臂力体格等身体素质要求极高。
这些同样身着坚甲的精兵们分布在战阵之间,一旦敌骑陷入缠斗之中面对四方进攻应接不暇的时候,这些精兵们便会直欺马前,挥起手中长柯战斧向着敌卒头颅、胸背、腰肢等要害处斩去,只要这一斧斩实,敌卒往往就会在最短时间内便丧失战斗力。
战阵中一名重甲小将奋力将战斧斩上一名敌卒后心,那敌卒连人带马猛地向前一栽,然后便直接瘫伏在了马背上,尚未脱落的兜鍪面甲缝隙中不断的有血水向外溢出,已是脏腑震裂而亡。
“好身手!”
同样在战阵中奋力厮杀的李雅看到这一幕,一槊刺向对面的敌卒,还不忘转手向这小将竖起大拇指夸赞。
“已经是第七个了!”
同为太原王帐内亲信的韩擒虎闻言后咧嘴一笑,不无得意的向着周围袍泽打出一个代表着“七”的手势,然后便扛着自己的长柯战斧又向战斗激烈处而去。他们这些精锐斧兵在战场上是有着很大的机动作战权利,并不需要在某一处战场上听命进退。
李雅等人闻听韩擒虎战绩如此彪悍,一时间也都不免羡慕嫉妒,眼神打量着战场上越来越少的敌军重骑,在周围交战的袍泽们掩护之下不断向前欺近。
混战之中,李雅见到一名敌军重骑竟有金带围腰,心中顿时一动,眼见那敌将勒马转战,自己便猫起身来快速靠近过去,只是当奋力一斧斩出时,敌骑忽然横向一蹿,本该斩在敌将后腰的一斧落在了马后足上,硕大的力道直接透过具装甲帘将马足砸断,而那敌将也直从倾斜的战马上跌落下来。
“狗贼休伤我主!”
很快与这敌将配合作战的几名敌骑便察觉有异,忙不迭跳马入前奔救。
李雅听到这话后眸光顿时又是一亮,浑然无顾斜里刺来的一柄敌槊,挥起战斧便又斩在敌将前心处,观其口中血如泉涌这才欣慰一笑,旋即身躯便被那敌槊挑飞出去,整个左半身都麻痹火辣,落地后直接砸进了数人交叠的尸堆中,旋即便不省人事的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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