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禄帝终究没能撑到北戎使团进京的那一天。
在一个天朗气清的夜里,天禄帝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而就在太后非要浮游为天禄帝施针做最后的挽救之时,南懿宫中,苏若南突然小产却无人知晓。
等丧钟敲响,伺候的宫人进殿挂白之时,才发现苏若南已经与腹中的孩子一起没了生息。
太后最后的倚仗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失去了,她一时承受不住,卧病在床,而就在第二日夜里,沈贵妃一把大火,将自己和大皇子的尸身一起烧成了灰烬。
太后强撑着病体起身命人详查,竟然查出,是沈贵妃买通调走了南懿宫所有的宫人,致使无人发现苏若南的异常,但到底苏若南因何突然小产母子具亡,却是不得而知了。
无论如何,沈贵妃放火烧宫,都是大罪,太后惊怒之下,问罪于沈家,却被顾弦思拦住了。
“太后怕是病糊涂了,”顾弦思冷冷的看着太后,“如今北戎使团即将入京,正是用人之际,岂能妄动沈家?沈贵妃虽然糊涂,但毕竟丧子之痛难忍,也算是情有可能,更何况她提前遣散了宫人,并未伤及他人,怎么也不至于连累家族。”
太后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往日里合身的衣服都看起来空荡荡的了,她不死心的看向跟在顾弦思身后的苏傅楚,咬牙问道:“平原侯也是这么认为的?你可别忘了,你父亲当初——”
“就不劳太后娘娘操心了。”
苏傅楚不难烦的打断了太后的话,上前将顾弦思的手牵住,“我与公主夫妻一体,公主所愿,自然就是我所愿。”
事实摆在面前,即便是太后再不愿相信也不得不信。
她终究是被顾弦思和苏傅楚诓骗了,什么当众拒婚,只不过是演给她看的一场戏罢了,妄她还洋洋自得,却不知自己竟是天大的傻子。
可事到如今,她手中底牌尽失,又能如何呢?
“顾弦思,哀家是名正言顺的太后,”
太后无力的挣扎着,“即便是顾承逸继承大统,哀家依旧是太后,你敢对哀家不敬,就不怕被天下人指摘吗?”
“太后?”
顾弦思嘲讽的笑了,“你是封了太后不假,可顾承允却还没来得及给你尊先帝皇后!如今他死了,你这太后也当到头了,不管将来谁人继位,都与你何干呢?”
按照大安的习俗,若非嫡子继位,那皇帝的生母一般都只会封为太后,直到去世之后,才会追尊先帝皇后。
大安至今尚未出现过兄终弟及的情况,太后母子也从未想过会有一天被人指摘无皇后之名,故而他们循祖制,却在今日被顾弦思抓到了把柄,直接否定了太后的身', '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