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建造登城道,也要比想象中简单得多。
在附近找一条紧挨着城墙的夹巷,只要有三四百人拆屋破房,将建筑垃圾都填到夹巷里,最终形成城墙等高的斜长土坡就可以了。
淮源镇最初没有城墙,为了抵挡贼军突袭,他们也是拆屋破房,在外围先修一条土垣,这方面可以说是就轻驾熟了。
不过,徐怀以前没得授权,动静稍些大一点,就会有人过来质疑、阻止,也没有足够的人手,所以能做的事情非常有限,但现在他手持兵马都监信令,可以做的事情就多了。
他们也有借口这时候就直接将捉拿关押的桐柏山卒组织起来做这事……
徐怀与徐武碛、徐武坤等人,直接沿城墙往西北角楼走去。
唐青、徐心庵等人临时离开,没有人下令,还有近两百名兵卒被挡在角楼以西的北城墙上;就连徐忻本人没有徐怀他们的直接准许,此时也没有办法通过拒马,走到角楼这边来。
他们能看到胜德门陷入熊熊大火之中,但看不到西城墙之外敌骑突袭接近的情形,有几个人站在拒马前,嚷嚷着要到角楼这边来看究竟。
“七叔!徐怀!”徐忻看到徐怀、徐武坤从西城墙走回角楼,扬手招呼道。
徐怀先没有理徐忻,站在角楼往城内眺望。
西城墙与北城墙之下,都有适合建登城道的夹巷。
不过,接下来葛怀聪再蠢,也会尽一切可能去扑灭胜德门的火势,派人加强西城墙的防御。他们倘若在西城墙的夹巷里建登城道,其他人站西城墙头一眼就能看到,也不可能瞒过葛怀聪。
徐怀知道葛怀聪这时候未必会阻止他们,但葛怀聪等到有心想率先逃跑时,一定会派人从他们手里将这条新造登城道的控制权抢过去。
“我们即刻将北城墙这两百人控制下来,然后将那条夹巷严密封锁起来建登城道,确保秘密不会泄漏出去!”徐武碛也是主张在北城墙下建登城道,而且强调要保密。
翻过北城墙,往北四五里外就是武周山西麓山岭。
仓皇翻城而出的兵马,在抵御骑兵冲击时,不会有多少战斗力,他们必要时还是要以最快的速度逃入北面的武周山里,避免在平旷地区被敌人骑兵肆意屠杀,才有时间整顿。
他们之前除了借口出城放牧,将战马藏入北面的武周山里,苏老常他们携带过来的第一批物资,也都藏在北面的武周山里。
所以这条登城道要绝对保密,不仅要警惕葛怀聪有可能鸠占鹊巢,更要防止萧林石知道后,会提前派出兵马到北城外拦截他们。
战争容不得太多的儿女情,他们只有在表现出足够的实力之后,陈子箫、萧燕菡才能真正成为他们手里的筹码。
要不然,想着将陈子箫、萧燕菡推出,叫萧林石放他们带领数千溃兵逃归岚州,岂非太儿戏了?
“那就拉开拒马,放田志常、徐忻他们过来吧!”徐怀平静的看着徐忻身边那几名武吏,为首者那人叫络腮胡子遮住半张脸,正阴晴不定的朝他这边看过来,示意拦在拒马前的将卒让开道。
田志常恼恨徐怀之前一声不吭就出手掷杀他三名手下,特别是他当时本人就站在拒马前破口大骂,要不是打了激灵避开,那支长矛可能就直接从他的胸膛穿过去。
不过,看到那边到底念及跟徐忻是同宗,事后除了堵住路外,也没有再恶言相待,甚至派人过来送吃喝了,田志常心里则认定徐怀不敢拿他怎么样。
这时候看到胜德门那边突陷大火,田志常也迫切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当即带着另三名节级,与徐忻一并走到角楼里来。
“你就是田志常?”徐怀盯住田志常,从袖子里取出兵马都监信令,问道,“你可认得这枚令箭?”
“……你们想干什么?”田志常看有数人从左右围上去,手按住腰间的佩刀,怒目喝问道。
“尔等临阵脱逃,监军使院特令我捉拿尔等查办,田志常你敢反抗吗?”徐怀盯住田志常,沉声喝问道。
“……”田志常面容狰狞的盯住徐怀好一会儿,最终松开握持挎刀的手,叫道,“我为朝廷立过功、流过血,监军使院不能凭白污蔑我,我要见都指挥使!”
“自会给你申辩的机会。都绑起来!”徐怀见田志常等人终不敢反抗,暗感有兵马都监信令,还是能震慑住这些低级武官,省去诸多麻烦。
“……”看着田志常等人被五花大绑,嘴里还塞了布团,直接关押进角楼上层箭屋里去,徐忻震惊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徐忻!”徐武碛在角楼里将牙套取下来,恢复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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