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裤里藏着十几根犄角。
棉裤里还有二十几根。
棉裤里还有一条水裤,也有十几根。
脱了水裤,里面就剩一件贴身的,徐志穹拦住夏琥道:“娘子,不能再脱了,里边没了。”
“没事,咱们之间还怕什么,快给娘子看看。”
“真没了。”
“夫妻两个还怕羞么?你看你累的这身汗,一会我打水,伺候你洗个澡,看看你到底还有多少。”
“一根都没有了!”
“赶紧让我看看!你藏着有什么用处!想留给哪个狐狸精么?”
细细致致搜查一遍,确定没有私藏,夏琥激动的数起了地上的犄角:“官人,这回我也能升七品上了。”
徐志穹穿回衣裳道:“不问我这些犄角从哪来么?”
夏琥笑道:“这还用问,你在京城名声大着呢,儒生管你叫徐灯魔,修朱雀的管你叫徐灯豪,城东的流莺管你叫徐梦郎,还说梦郎去了,姐妹们一起侍奉,一个子也不收。”
“那我真得去看看。”
“去那作甚,不怕染病回来?”
“怕!怎就不怕!就是不心疼我自己,也不能害了娘子啊!”
“你敢害我?你怎会害了我?你,你……扯你个闲澹!”夏琥锤了徐志穹一拳,接着收拾犄角。
徐志穹一共带来一百根罪业,等大致量了犄角的长度,夏琥陷入了沉思。
“官人,这些罪业加起来,应该有三千点功勋,足够你升到六品中,可这些功勋你怎么带回来?”
三千颗金豆子,背都背不动!
“冯少卿最近正在打探你的消息,你要是敢把三千颗功勋一次兑换出来,我保证你走不出罚恶司。”
夏琥心细,想的比徐志穹周全,一百根罪业还是多了。
沉思良久,夏琥想到了一个主意:“你信得过我么?”
“这世上除了娘子,我还能信得过谁?”徐志穹一拍大腿,“娘子,坐!”
夏琥一笑,坐在了徐志穹腿上:“若是真信得过我,且把罪业放在我这,这么多罪业也不是一时半日能判完的,我一边写判词,一边让役人帮我兑功勋,
一次兑个三五根,不让别人生疑,也省得你往赏勋楼跑,别让冯少卿看见你,
等兑的差不多了,我再叫你来拿,你若是信不过我,就多往我这跑几趟,我兑了多少便给你多少,
若还是信不过我,就去阴司查根底,罪业是你摘得,凭票上的名字也是你的,我想赖也赖不掉。”
“这话说的,咱们之间计较任多作甚?等你全兑完了再来找我就是。”
夏琥勾了勾徐志穹的鼻梁:“不怕我把你的功勋给吞了?”
“吞了就吞了,都送给娘子我也心甘情愿,我是个能赚钱的,以后我养着娘子就是。”
“这话说得,好像还真有那么点良心。”
“良心有,大着呢!”徐志穹把手又搭在了夏琥的良心上。
夏琥捏了捏徐志穹的脸蛋,没挣扎:“你呀,也就嘴甜罢了,听说你去北边打仗,我这心天天悬着,可你心里根本没我。”
“你怎知道我心里没你?”徐志穹用力握了握良心。
“打仗的事情怎就没告诉我?连你升六品的事情都没告诉我!”
“说到六品这事,我还正是心烦,娘子,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六品技是什么。”
夏琥一愣:“你师父却没告诉你么?”
“师父有急事,帮我升到六品便匆匆走了,什么都没交代。”
夏琥也犯难了:“六品技我当真不知,所有六品判官都讳莫如深,六品以上的判官我也没见过,
等钱大哥来的时候,我帮你把他留住,咱们想办法从他嘴里问出来。”
“钱大哥也该常来吧,京城里儒生闹得这么凶,他还不趁机多收些罪业?”
夏琥笑道:“也就你有这胆子,换了别人谁敢?那些背后据说有个三品大儒,咱们这罚恶司里有谁敢招惹三品?
况且冯少卿前几天刚说过,京城判官不准擅杀儒家修者,若是犯禁便要严惩,连我们这些推官判个儒生都得提心吊胆!”
冯静安这鸟厮,明目张胆护着罪囚,脸都不要了。
看来他和公孙文的关系不一般!
公孙文如此张狂,绝对不是为了在昭兴帝面前表现,他另有图谋。
“娘子,等兑了功勋,你先吃,升到六品之后就搬到中郎院去住,别在这做推官了。”
夏琥双手一颤,摸着徐志穹的脸颊道:“这话也是真心么?”
“这还能有假么?你若不信,咱们现在就做一对真夫妻!”
徐志穹抱起夏琥就往里屋走,夏琥拼命挣扎:“不行,使不得,你敢!你找媒人了么?你行纳采了么?怎么也得喝杯合卺酒,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嫁了你!”
徐志穹抱着夏琥进了里屋,忽听外面钟声大作。
这是怎地了?
夏琥拍拍徐志穹道:“快放我下来,冯少卿要集结推官!”
“集结推官作甚?”
“每隔一两天便要集结一次,有时训话,有时盘问,也不知他要作甚,你快些走,别让他看见你!”
徐志穹捏了捏夏琥的脸蛋:“你千万小心些。”
夏琥也是不舍,在徐志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还要去北边么?”
徐志穹点点头道:“仗还没打完。”
夏琥咬了咬嘴唇:“我等着你回来,好模好样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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