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穹摇头道:“这事未必就与怀王有关!”
“与粱贤康无关,难道又是皇帝?”梁季雄放下酒杯,一脸愁容,“先是血树,又是养蛊……且等我处置了血树再来调查此事。”
徐志穹看着粱季雄道:“二哥,你打算如何处置血树?”
“先和皇帝打个招呼,把渊州和猎苑的血树全部铲除,我倒要看看他怎说?我就不信他敢把血树留下,我却不信他连君王的脸面都不要了!”
徐志穹苦笑一声道:“我担心的就是这件事,二哥,倘若你真能逼着大官家除掉血树,安淑院的血树为什么能留到今天?”
粱季雄低下头,独自喝了一杯:“这件事情,却有些特殊,安淑院的血树,和皇帝一位宠妃有关,皇帝留下那棵树,是为了留下些念想,也是为了查明真相,也为了等一个复生的机会。”
徐志穹愕然道:“变成了血树还能复生么?”
粱季雄咂咂嘴唇:“有些古书之中,有过这样的记载,但内容多来自传闻,没有见过实例,
安淑院的事情,你就不必担心了,皇帝在苍龙殿立下过誓言,绝不会用安淑院的血树赚取修为,誓词上盖着他的血手印,还在苍龙殿里存着。”
徐志穹道:“倘若大官家说渊州的血树要留下,为了给三长老留个念想,猎苑的血树也要留下,是为了给无辜百姓一个复生的机会,到时候二哥又要怎说?”
粱季雄抽了抽鼻子,接着喝酒。
如果昭兴帝以此为借口,他还真没话说。
这种事,昭兴帝还真就做的出来,无非再来苍龙殿立一次誓,至于在苍龙殿立誓有没有用,粱季雄自己也有些怀疑。
徐志穹道:“二哥,听我一句劝,铲除血树这件事,千万不能说,为了这些血树,三长老赔上了一条性命,大宣差点赔上了一年的收成,
二哥若是再提这件事,只怕大官家又要翻出旧账,再度驱逐朱雀修者,二哥自己这条性命,恐也危在旦夕,
二哥,别再惦记那些血树了,就算除掉了,大官家还会再种,这事情的根源不在血树。”
粱季雄沉默不语,他给徐志穹倒了一杯酒,他知道徐志穹还有半句话没说。
这件事的根源,在皇帝。
“那你说这事如何处置?难道我就这么看着?”
“看着都不行,你多看一样,大官家心里就不痛快,你要装着看不到,”徐志穹抱着羊腿,边啃边说,“二哥,我告诉过你,皇帝比你聪明,他为了这几棵血树费尽了心思,你如果想铲除血树,他有一百种手段应付你,
你我不可能把这一百种手段都想清楚,只要再提起血树的事情,我们肯定要吃大亏,与其吃一堑再长一智,倒不如这一堑不吃了,咱们想想怎么把事情的根源铲除了。”
徐志穹说的对,铲除血树没用。
但想铲除根源,粱季雄没有实力。
羊肉吃多了,有点腻,徐志穹吃了几只醉蟹解腻。
大宣的厨艺真是了得,这醉蟹做的甚是精致,作料用的恰到好处,蟹黄香滑,蟹肉清甜,滋味饱满,却又没失了上等食材的本色。
粱季雄又喝一杯酒,似有所悟:“我这两日,或许该和钟参走动走动。”
徐志穹吞下一口蟹黄道:“二哥,这才是正经事!”
吃饱喝足,徐志穹悄悄从后门离去。
可无论走的再怎么隐蔽,也逃不过昭兴帝的眼睛,苍龙殿里有昭兴帝的谍子,只要徐志穹去了,昭兴帝就一定会知道。
但他不知道徐志穹和粱季雄说了些什么,想偷听他们两个人说话,不是这个谍子能做到的事情。
“徐志穹又去了苍龙殿。”昭兴帝苦笑一声,连连摇头。
隋智在旁道:“陛下,我已派肖司徒暗中监视徐志穹,待择良机,便对其动手。”
“你派肖松庭去了?”昭兴帝思索片刻,“你想用蛊术控制徐志穹?”
隋智点头道:“既是不能杀他,能对他作些限制也好。”
昭兴帝摇摇头:“徐志穹和阴阳司来往甚密,化解蛊术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此事不劳隋爱卿分神,爱卿且专心侍奉真神外身。”
昭兴帝这是在明示隋智,他想加快速度恢复修为。
隋智道:“陛下,真神外身只需再静养五日,届时只要备好树汁,就能助力陛下重回五品!”
“五日……急了些!”昭兴帝不想等,一刻都不相等,奈何血树汁液无法保存,急切间需要使用,却又拿不出足够的树枝。
昭兴帝有不少血树,但血树采过一次汁液,需要等很长时间才能复原,有些血树还不能轻易使用,像猎苑的,像渊州的,都不能轻易下手,以免引起怀疑。
为今之计只有从没恢复的血树上再抽取一点树枝,东拼西凑,力争攒够晋升的用量。
皇帝算了下时间:“十日后,有劳爱卿,去请真神外身。”
昭兴帝要等十日,隋智有些担心:“只怕在此期间,圣威长老和徐志穹又要生事。”
昭兴帝一笑:“无妨,十天之内,我让圣威长老离开京城,
徐志穹既然不安分,就让他跟着一起去,反正史勋那个废物也管不住他,
还有些不听话的,尤其是武威营的,让他们都跟着去,皇城司也该换掉一些人了,去了就别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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