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继登追随周开荣多年,周开荣看到弟子身首异处,心里也觉得疼,可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公孙文正杀气腾腾的看着他。
“你说给我报喜,便是这么一桩喜事?”
周开荣无言以对。
公孙文冷冷道:“我给你三天时间,把事情给我查清楚!”
哪还用得上三天,次日天明,王彦阳缠着满身绷带,直接去了皇宫,控诉龙怒社杀了他女婿,还差点杀了他。
昭兴帝自然不会见他,一来昭兴帝痛恨王彦阳,二来昭兴帝从不主动应对突发事件,他不做没有充分准备的事情。
王彦阳在皇宫门前哭了一天一夜,这事情在京城可就传开了。
“龙怒社真不是东西,王老御史是好官,龙怒社派人杀了他女婿,还要把王御史千刀万剐!”
“真有这事!”
“我都看见了,王御史身上挨了一百多刀,满身都是绷带,还往外渗血呢!”
“我听说龙怒社都是天子门生,还能干出这种事?”
“狗屁的天子门生!有诏书么?都特么是自封的!这帮败类没干过什么好事!我隔壁老张家的小儿子就被他们打过,都打的没人模样了,他们就说了一句认错人了,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这群人这么凶恶,那王老御史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听说是苍龙真神动怒,把北垣的龙怒社杀了个干干净净!”
“瞎扯,是徐灯郎带着掌灯衙门的好汉,冲进龙怒社,救了老御史,把那群杂种杀了个干净!”
“徐灯郎可真是咱大宣的英雄!”
……
王彦阳没有掩饰,直接挑明这事是徐志穹做的,这也是徐志穹自己的意思。
公孙文闻讯,暗自咬牙道:“徐志穹,我不取你性命,誓不罢休。”
你不罢休?
徐志穹还不想罢休呢!
上辈子在历史书看过太多类似的事情,皇帝借助一些律法之外手段,来达成自己的目的,这种情况历朝历代都有,有些游侠之类的人物,甚至能在史书中留下传记。
遇到这种情况,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任凭宰割,要么抗争到底。
公孙文想对徐志穹下黑手,可徐志穹太难找,平时躲在议郎院研习阴阳术和名家修为,只是偶尔出来巡夜。
但龙怒社可并没有那么难找。
次夜,五名儒生闯入民宅,想要杀死一名朱雀修者,反被徐志穹擒住,拖到街边当众斩杀。
又过一日,侍御史邱栋才被十几名儒生围殴,这十几名儒生当晚全被徐志穹枭首示众。
城南一座龙怒社,抓来十六名朱雀修者,在社馆之中殴打凌辱,徐志穹潜入龙怒社,一夜之间杀了三十多人。
城西一座龙怒社,肆师正在讲学,忽见侍御史邱栋才闯了进来,喝一声道:“我来了,你们动手吧!”
肆师一愣:“你是哪位?”
邱栋才喝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夫便是御史台侍御史,邱栋才。”
“这,这个,”肆师一脸为难道,“我们好像没请你来……”
邱栋才扯开衣襟道:“赶紧上刀子!”
肆师懵了,不理解邱栋才的意图。
邱栋才和王彦阳一样,都是硬骨头的御史,硬骨头的事情做了很多次,包括为武栩伸冤,他也是挨了揍的,骂昭兴帝昏君,他也为这件事情挨了揍,可每次都是王彦阳出了名,知道他的人却少之又少。
这次不能再忍了,邱栋才喝道:“还要老夫等多久,不就三刀么,你们过来砍吧!”
“不是,这个,我们没想砍你!”
在邱栋才的强烈要求下,肆师割了他一刀,当晚,龙怒社有十几名儒生被杀。
城东,二十几名儒生上街殴打流莺,一名流莺喊出了徐志穹的名字,儒生们立刻逃走,一名儒生因年老体衰,当场被吓死了。
望安河边一座龙怒社,本应在酉时开始讲学,一直等到戌时,才看见一名年轻男子走进社馆。
“我是你们新来的肆师,今天给你们讲讲大宣律法!”
学律法?
这哪是学律法的地方?
一名儒生见这位新来的“肆师”非常年轻,也就二十岁上下的模样,上前问一句道:“不知肆师如何称呼?”
肆师回答道:“我叫徐志穹,苍穹的穹,我是……”
话没说完,儒生们四散奔逃,转眼走的干干净净!
徐志穹啐一口道:“现在的儒生也太不好学了!我特么还特意备了课,你们听都不听!”
大宣京城,只要提起徐志穹的名字,龙怒社成员在夜里不敢出门。
徐志穹大开杀戒的同时,朝中官员还在不停上奏,恳请昭兴帝收容朱雀修者。
秘阁之中,昭兴帝看着公孙文,笑道:“公孙爱卿,真是辛苦你了!”
公孙文羞惭无地。
昭兴帝吩咐陈顺才道:“把内阁的诏书批了吧,明日朝会,当众下诏,收容朱雀修者,另外把徐志穹也叫来,朕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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