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小官员眼里,徐志穹是个小丑,是个笑话。
总之在所有人眼里,他都不是东西。
徐志穹微笑的看着所有人。
梁玉明也站在了台上,站在程定松的另一边,徐志穹看了他一眼,他懒得看徐志穹。
钟参面带愧色,不敢看徐志穹。
俯视台下,徐志穹看到了梁季雄,穿着平民的衣衫。
身边还有两个老头子,应该是另外两位长老。
他看到了梁大官家还有太监陈顺才,身边还站着太子和几位公主,也都穿着平民的衣服。
徐志穹还在人群中看见了一张让他作呕的脸,周开荣!
这厮答应过武栩,永远不回京城,现在武栩死了,他又回来了。
这个跳梁小丑还不安分,带着一群儒生吵吵嚷嚷。
“武栩狗贼!还我亲人!”
“还我亲人!”
“掌灯衙门的畜生,不得好死!”
“让这群狗贼千刀万剐!”
浩然正气之下,围观的平民被点起火来,跟着一起呼喊,但其中也有不同的声音。
在木台旁边,捆着十几个人,被打得遍体鳞伤,他们是御史台几位御史和龙图阁和天章阁的几位学士。
侍御史王彦阳高声喊道:“冤啊!武侍郎冤啊!武侍郎救了咱们大宣啊!咱们欠着武侍郎一条命啊!武侍郎冤枉!梁玉明,你个逆臣贼子,两万冤魂看着你,你当遭千刀万剐!”
在过去这两天时间里,这十几人四处奔走,为武栩喊冤。
他们和武栩非亲非故,但他们脊骨没断,凭一腔正气和一身傲骨为武栩鸣冤,结果被刑部和大理寺抓了起来,打了个半死,被绑在台下示众。
程定松命众人肃静:“今日本卿,奉陛下之命,以大宣律法,严惩罪徒,上告社稷,下慰苍生,取判书来!”
大理寺丞亲自送上封筒,程定松要当着众人的面拆封,表示没有徇私枉法,这是大宣公开定罪的规矩。
拆开封筒,拿出判书,程定松的手抖了一下。
手指被什么东西刺破了,判书上好像有针。
众目睽睽之下,大理寺卿不敢失仪,赶紧打开判书,看了一眼,他没敢念。
内容和他此前写的不一样。
什么情况,判书怎么被调换了?
他看了看大理寺丞,刚要开口,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
咒术已经生效了。
徐志穹捏着传音牌,看了大理寺卿一眼,开始传音:
“程大人,昨日听你一番教诲,在下受益匪浅,你是铁骨铮铮的忠臣,在下钦佩万分,在下很想向大人学习,可在下天资愚钝,有些东西学不到精髓,大人曾说,纵使为陛下千刀万剐,眼睛都不眨一下,这一点,在下学不会,劳烦大人当面指点!”
徐志穹在自己手心挠了一下。
程定松感觉身上被割了一刀。
这一下疼得他眼泪流出来了。
“不行啊,你不光眨了眼,怎么还哭了?”
徐志穹听到了程定松的声音,被改良的传音牌可以听到对方的心声:
“徐志穹,你用了什么妖法?你想怎样?”
“你照着判书,一字一句念下去就好,千万别念错了。”
“你敢威胁本卿!本卿宁死不屈!”
“好!我就喜欢你这有骨气的人!”
徐志穹五根手指一起在手心挠了一下。
程定松当即求饶:“别,别,饶我,饶我,我念……”
“还特么千刀万剐,就这几刀就受不了。
武千户骨头碎了多少次?你特么还有脸跟他相比?念!”
程定松能说话了,颤抖着声音念道:“怀,怀……”
“念大声些!”徐志穹又划了一道。
“怀王世子梁玉明,图谋篡逆,勾结蛊门邪道,至京城作乱,残害苍生两万余人,此贼十恶不赦,罪不容诛!”
话音落地,闹市一片寂静!
梁玉明瞠目结舌看着程定松,骇然道:“程大人,你说甚?”
台上所有官员万分惊愕,只有程定松和徐志穹面无表情。
台下的平民睁着眼睛张着大嘴,看着台上,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昭兴帝皱起了眉头,默不作声。
三位长老惊愕良久,粱世禄最先反应过来:“有咒术!那个提灯郎用了咒术!”
梁功平懂阴阳之术,念起咒语试图解咒,解了几次,却没能解开。
那个提灯郎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手段。
徐志穹早就做了防备,得知昭兴帝和三位长老要来,他昨夜联络了太卜。
阴阳司,青灯闪烁,太卜神情亢奋。
“狂生,老夫且随你疯一回!”
徐志穹又挠手心:“接着念!”
梁功平想用“七品技能“奸佞无息”,让程定松无法开口说话。
太卜白须翻飞,破了梁功平的技能,神情越发亢奋!
程定松喊道:“礼部左侍郎武栩,率掌灯衙门二百余提灯郎,与蛊门邪道血战一夜,武栩以血肉之躯,击杀虿元厄星,救万民于水火,救大宣于水火,乃大宣扶倾救危之英雄,大宣,大宣……谁若……”
程定松念不下去了,下一句太粗鄙。
“给我念!”徐志穹连挠了几下。
程定松声嘶力竭道:“大宣之人,皆欠武侍郎一条性命,谁若恩将仇报,诋毁武侍郎,谁就是,就是畜生,就是禽兽,就是王八蛋!”
万千之人,哗然一片。
平头百姓,纵使没读过书,也能听得懂这番平铺直叙的判决!
这是判决!来自大理寺的判决!
梁玉明指着程定松道:“狗贼,谁指使你污蔑我!”
话没说完,一块石头飞了上来,砸中了梁玉明的脸。
死者的家人在朝着梁玉明扔石头!
“狗贼,还我爹娘!”
“狗贼,还我夫君!”
场面一片混乱,官员们不敢开口,梁玉明擦去脸上血迹道:“程定松,我问你话,你为何栽赃于我!”
徐志穹在旁道:“世子,别慌,我是证人,我给你作证,当初你拐走京城二百多名女子,为了熬脂膏,炼嚣绒,后来被掌灯衙门抓了,你逃了,苍龙长老护着你,瞒天过海,你逃过一死,嚣绒没炼成,你又炼了血颚,血颚还不够,你又养了一千多蛊士,你还从蛊门招来了几百名蛊族修者,你还把虿元厄星招来,害了两万多人命,你个杂种养的,你是怕大宣万千苍生赶不尽杀不绝吗?”
“奸贼!恶徒!”梁玉明破口大骂,“你构陷皇室,论罪当斩!”
徐志穹叩打了一下悬囊竹。
梁玉明体内的悬囊破了,他突然不说话了。
四品金蚕,咒术杀不死你,毒药毒不死你,放火烧不死你,刀枪砍不死你,但你害怕一样东西。
当初你让范宝才暴走的药粉,被童青秋仿制出来了。
悬囊里不仅可以装咒术,也可以装药粉!
现在悬囊破了,你该显形了!
周开荣见场面失控,赶紧喊道:“诸位稍安勿躁,听我一言,徐志穹血口喷人!此贼是武栩同党,是个杀人如麻的恶徒,我的侄子没有招惹过他,却死在了他手里,怀王世子忠厚贤良,襟怀坦荡,岂能容你,诋,诋毁……”
周开荣声音越来与小,他发现梁玉明的身体出现了变化。
腰变圆了,头变尖了,肩膀变窄了,四肢变短了。
这场面他再熟悉不过,他的家仆范宝才曾经在他面前变过身。
人海之中,惊叫连连:
“快看,他变虫子了!”
“他,他,他不是世子吗?”
“妖怪!怀王世子是妖怪!”
徐志穹一步跳起,冲向了周开荣,暴走的梁玉明,紧追徐志穹不放。
徐志穹一闪身,梁玉明正扑在周开荣身上,张开巨口,露出鳌牙,要吐丝。
周开荣嘶声喊道:“金蚕,这是蛊门金蚕!救我!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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