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div>苍龙殿里,陈顺才来探望三位长老。
“陛下因劳神过度,病倒了,”陈顺才叹口气道,“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也算平息了,武侍郎斩杀邪星,这事算是有功,可皇室的脸面,不能不顾,三位长老,你们看着办吧。”
陈顺才走了,三个长老在大殿里争论了起来。
梁季雄道:“怀王父子,两度谋逆,今必当严惩!”
圣德长老(三长老)梁功平咂咂嘴唇:“却说,该如何严惩?”
梁季雄一瞪眼:“谋逆,自当以灭族论处!”
圣慈长老(大长老)粱世禄摇头道:“此事关乎王室声誉,须慎重。”
梁季雄捶着桉几喝道:“若不是为王室声誉,我早杀了这个孽障!”
粱世禄皱眉道:“据我所知,怀王父子昨夜各自都在府邸之中,并未参与这场暴乱。”
梁季雄道:“何人能证明?”
“其府邸婢仆皆能证明!”
“婢仆?”梁季雄起身道,“他家婢仆敢说实话么?”
粱世禄道:“怀王父子府上,共有婢仆八百多人,总不能都说假话吧?”
梁季雄道:“城外有六千多名俘囚,他们都供认受了梁玉明指使,城内抓获三百多名反贼,他们都供认是梁玉明募集的私兵,梁玉明昨夜穿着龙袍,亲自率军来到皇宫门外,他们的供词,你等为何不听?”
粱世禄道:“既是反贼,临死之时,胡乱咬人,证词不足为信!”
梁季雄道:“婢仆的证词便足以为信吗?”
两人怒目相视,梁功平上前劝解:“圣威长老,圣德长老,莫要动怒,逢此危难之时,我三人当勠力同心,共保社稷,岂能因私怨生嫌隙?”
梁季雄冷笑一声道:“老朽行事光明磊落,此间绝无半分私怨,倒是圣德长老两度袒护怀王世子,是何道理?”
“梁季雄!”粱世禄沉下脸道:“你却说我与怀王有私?我等自踏入苍龙殿,便立下誓言,此生一心侍奉真神,护持大宣社稷,何时有过半分私心?”
梁季雄起身道:“既为社稷,当严惩怀王,以正律法!以儆效尤!”
“莫说此事未必与怀王有关,就算真有干系,传扬出去,王室颜面何在?威严何在?昨夜有两万余人命丧邪星之手,却要让百姓把愤恨全都算在皇室头上吗?”
梁功平劝道:“圣德长老所言极是,此事却无证据与怀王有关,厄难当前,当以大局为重,真相尚未查明之前,当缓和处置。”
梁季雄强吞怒火道:“死了两万人,得有个交代,却问这事怎么缓和?”
梁功平点头道:“这才是正题,按阴阳司太卜所说,杀了两万平民的,是蛊门的虿元厄星。”
梁季雄冷笑一声:“太卜,那老儿说的话,我半句都不信,现在还不知他是几品修为,倘若他已晋升二品,社稷仍有倾覆之忧。”
粱世禄怒道:“这也不信,那也不信,却问你肯信谁?”
梁季雄道:“蛊门邪星为何会来京城,这事总得说个明白。”
梁功平道:“刘旭行通敌,这条罪名是坐实了。”
他想把事情全都算到刘旭行头上。
梁季雄摇头道:“刘旭行一个五品官,就能请来蛊门邪星?这等谎话岂能骗得过世人?”
粱世禄道:“或许是冲着武栩来的,他的修为在凡人之中最强,难说他和邪星有什么私怨。”
梁季雄皱眉道:“武栩杀贼有功,却还让受过不成?”
粱世禄道:“现在不是计较是非功过的时候!得想办法把事情平息下来!”
梁功平点头:“圣德长老所言有理,反正武栩已死,这罪过就让他领了吧。”
有理有理,到他这里什么都有理,难怪叫他稀泥长老。
让武栩背锅,梁季雄倒是没有太多意见,只是他不明白,粱世禄为何一再袒护怀王。
梁季雄道:“昨夜还有二百多名提灯郎与蛊门血战,他们追随武栩多年,只怕不肯认账。”
粱世禄道:“不认账,便让他们随武栩同去。”
这一次,梁功平不觉得有理了:“这可不妥,钟参是个爱惜部下的人,若是动了提灯郎,只怕他不答应。”
粱世禄道:“不答应能怎地?他敢造反不成?”
梁功平摇头道:“息怒,莫动肝火,钟参是陛下的红人,皇城司是陛下的心腹,得罪了钟参不打紧,我等是为陛下分忧,岂能因为几个提灯郎触怒了陛下?如今得想个办法,把他们嘴堵住。”
粱世禄点点头道:“这事情,让刑部和大理寺去处置吧。”
……
徐志穹等人在衙门待了半日,宫里的内侍守在门口,任何人不得离开衙门半步。
到了午后,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员来到掌灯衙门问话,大理寺的人徐志穹不认识,刑部来了几个熟人。
刑部左侍郎鲍敬忠,照磨所照磨(负责文书的八品官员)邹顺达,司务刘德安。
原为武彻书院武师的邹顺达,在余杉的帮助下,如愿以偿,进了刑部。
陈元仲死了,掌灯衙门没了当家的,鲍敬忠吩咐先从官职最高的乔顺刚开始问话。
邹顺达对乔顺刚道:“乔红灯,你们昨夜前往北垣作甚?”
乔顺刚抬头看了邹顺达一眼,没有回答。
“本官在问你话!”
乔顺刚还是不作声,屈金山见情势不妙,上前回答道:“我等奉陛下之命,缉拿通敌要犯刘旭行。”
“陛下旨意何在?”
屈金山解释道:“这是陛下当面给钟指挥使下的旨意。”
“你说刘旭行通敌,可有证据?”邹顺达故意刁难屈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