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栩拿起一只羊腿,塞进了徐志穹嘴里:“快堵了你那鸟嘴,你知什么是怒火助虎威?这也是你能随便说笑的么?”
徐志穹啃下一块羊肉,嚼了嚼,吞下去道:“我也有怒火助虎威的大天赋!”
“瞎扯!”武栩嗤笑一声,“当初你在书院大考,借着怒火压碎了一块石头,隋智和钟参就说你有大天赋,你当我不知此事?
怒火助虎威哪有这么简单?那两个鸟厮根本就没见过,真正的怒火助虎威,是靠怒火触动白虎真神,借真神之力重创敌人,别说压碎块石头,真神之力能把武彻书院夷为平地!”
徐志穹啃着羊肉道:“千户有这样的大天赋么?”
武栩慨叹道:“不敢说天赋,倒也有过一次经历,十几年前,一场恶战,怒火中烧之时,我借来了真神之力,让我保住了一条性命,罢了,不提这件事了,提起这件事便觉得亏欠太多。”
武栩神色凄然,徐志穹也不敢再问,赶紧岔开话题道:“咱们还说姜少史的事情吧,为什么说娶了她就是害了她?”
武栩喝了口酒,目视远方:“姜飞莉看重名节,倘若有朝一日,我一去不回,却让她守一辈子活寡么?
辛楚出身风尘,嫁了我,也算有个显贵身份,日后若肯再嫁,还能找个好人家。”
徐志穹闻言紧锁双眉,这话怎么说的跟遗言一样?
“千户,你要去什么地方?”
武栩笑道:“你知我是几品修为?”
徐志穹道:“我猜过,应该在四品之上。”
武栩神色平静道:“我离凡尘之上,只有一步之遥。”
一步之遥!
二品星官意味着脱离凡尘。
武栩在三品上!
还不是普通的三品上,他马上就要晋升二品了!
武栩马上就要成为星官了!
徐志穹赶紧举杯道:“恭喜千户。”
武栩喝了酒,连声慨叹:“莫说什么恭喜,我却舍不得这凡尘。”
武栩四十出头的年纪,竟然能修炼成星官。
这世间恐怕也找不到有这等天资的人。
“千户,当了星官之后,凡尘的事情一概不能理会了吗?”
“我也不知,”武栩仰望夜空,“也不知日后还能不能照应着你,明日若是得闲,再来陪我喝酒吧!”
徐志穹压低声音:“明日却有紧要事,钟指挥使命我等去捉拿刘旭行,也不知他明夜在府邸还是在外宅。”
武栩一皱眉:“却要用什么罪名办了刘旭行?”
“通敌!”
“刘旭行已经送走一半军械,梁大官家还不饶他?”武栩沉思良久道,“这可就有些奇怪了,梁大官家这次怎么这么上心?他想要死的,还是要活的?”
“要活的。”
“这事可能要牵连到兵部尚书,”武栩突然苦笑一声,“我却改不了这毛病,时至今日,还惦念着这些凡尘琐屑,刘旭行府上有蛊虫,你千万小心些。”
……
画舫中,梁玉明等来了一位重要客人。
这客人穿着粗布短衫,留着络腮胡子,看起来是个老实巴交的船工,一路弓着腰,低着头,跟着宦官尹海成走进了船舱。
进了船舱之后,只剩下他与梁玉明二人,这船工站直腰身,直视着梁玉明,问道:“玉明,何事要我急着进城?”
梁玉明俯身施礼道:“尊司,玉明请您前来,是为了商议明日战事。”
这船工,是蛊门的尊司,是蛊门在凡间的最高首领,名唤咀赤,也是蛊门当前唯一的三品修者。(外道蛊虫不算)
“明日战事?”咀赤皱眉道,“却不是定在五日后开战吗?”
梁玉明摇头道:“皇帝容不下我,只恐这两日就要取我人头。”
咀赤笑道:“不至于吧,我听部下说,昨夜你睡了刑部尚书的儿媳妇,闹得满城风雨,你们皇帝也只是让你闭门思过罢了。”
梁玉明叹道:“您不知我大宣行事的手段,皇帝若重责于我,哪怕把我抓进大牢,这件事情都能不了了之,但如今皇帝不加责罚,就证明他动了杀心。”
咀赤摇头道:“你们中原人的心机太难捉摸,玉明,切不可因胡乱猜测,仓促行事。”
梁玉明又道:“我收到皇城司消息,明夜掌灯衙门要缉拿刘旭行,这就是前兆,刘旭行被抓,势必要牵扯出我来,等我遭到皇城司围捕,届时万事休矣。”
咀赤神情凝重,看来这一战必须提前开打。
他指着桌上的地图道:“依你此前所说,让三条血颚,一并去突袭苍龙殿,苍龙殿里有苍龙三长老,还有个三品宦官,这三条血颚根本没有胜算,为什么我们不陪着老祖宗一并前往?”
梁玉明指着地图道:“老祖宗只要进了京城,阴阳司势必先有察觉,他若告知皇帝,皇帝事先布防,届时禁军、皇城司、兵部、苦修工坊等人死守苍龙殿,加上还有车骑将军楚信,纵使有老祖宗相助,我等也难以攻破苍龙殿,若当夜不能杀了那昏君,战事陷入僵持,则大事败矣!”
咀赤还是觉得心疼:“非要让那三条血颚白白送死?蛊门只有这三条成虫!”
梁玉明道:“让那三条血颚,将苍龙三长老和宦官陈顺才拖到强弩之末,城外人马拖住皇城司、兵部和苦修工坊,老祖宗到时候再伺机出手,阴阳司就算有所察觉,也为时已晚,等老祖宗荡平苍龙殿,我等可稳操胜券,这三条血颚死的值得!”
咀赤点点头:“也罢,你布置在城外的士兵军械不足,我派两百蛊士,助他们一臂之力。”
梁玉明摇头:“城外的士兵只是诱饵,尊司不必挂怀,我本就没打算让他们活着进城,蛊士珍贵,万万不可轻动,待苍龙殿开战,尊司与我,带上蛊士,杀掉太子,血洗皇宫,等取了昏君人头,大宣便在尊司与玉明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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