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围了上来,七嘴八舌道:
“这姑娘哪去了?”
“这坑可深了,有几十丈,指不定陷到哪里去了。”
“你和他有什么冤仇?为什么下这毒手!”
“快点报官,把姑娘救出来!”
韩笛困在人群当中,百口莫辩。
……
黄昏,徐志穹来衙门点卯,准备巡夜。
守门的老灯郎宁文义对徐志穹道:“刚才有个姑娘来找你,给你送了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徐志穹接过去一看,是一株干花,茉莉花。
这东西他认得,当初买了三株,送了三个姑娘,送给师姐的含苞待放,送给林二姐的半开半合,送给夏琥的开的最是娇艳。
这株是送给夏琥的。
茉莉花的竹筒里还藏着一个字条,上面写着四个字:李七茶坊。
“宁灯郎,这是谁给你的?”
宁文义摇摇头道:“那姑娘没留下名字,但长得可是真俊。”
楚禾在旁打趣:“比我们韩师妹还俊么?”
宁文义叹道:“若说容貌,难论高低,可这个姑娘,却比韩姑娘稳重的多,志穹啊,老哥哥我眼光不差,这姑娘既然对你有意,若是门户当对,你可不能错过了。”
众人跟着起哄,马广利慨叹道:“这傻小子,还真是有股子桃花运!”
宁文义道:“我想起来了,那姑娘头上还带着一株桃花。”
徐志穹闻言,对孟世贞道:“孟大哥,我今夜有些事情……”
孟世贞皱眉道:“你若是找美人,我就让你去了,你若是找仇人,可得叫上兄弟们,我记得昨夜那个女子,身上也有桃花。”
王振南也在旁道:“志穹,别莽撞,你一个人不是她对手。”
“谢两位哥哥,我真是找美人去了,那是我娘子。”
众人闻言皆笑,徐志穹也跟着笑了。
“那是我娘子,真是我娘子。”
……
深夜,徐志穹来到李七茶坊,进了二楼雅室,坐在了陶花媛面前。
李七茶坊,是个画茶坊,来这喝茶的人,都会聚在一起切磋画艺,如果画艺上乘,画出一幅精品,能从茶坊掌柜手上买来一幅画。
花钱买画,还得来你这茶坊喝茶,还得画艺上乘,还得画出精品,才有买画的资格?
这掌柜的谁呀?这么狂妄?
还真就这么狂妄!
李七茶坊的掌柜,是大宣第一画师,李沙白!
每天来茶坊求画的客人,从茶坊里边一直排到街对面去,要不是何芳有手腕,别说雅座,连大厅里站的地方都没有。
陶花媛不懂画,但觉得这茶坊的环境还不错,虽然大厅人多,但雅室非常清静,也不知用了什么隔音的手段,仿佛这一间屋子已经与凡尘隔绝。
两人对饮两杯,徐志穹审视着陶花媛:“我真没想到,你出手如此龌龊。”
陶花媛冷笑一声:“我邀你上桃花小径,你送我上刀山火海,昨晚的事情就不算龌龊?”
徐志穹道:“我可没殃及你家人。”
“你知道我家人在哪?”
“六公主算你家人么?”
“算,你找她去吧,且看你有没有这胆量?”
“罢了!”徐志穹一挥手,“把娘子还我,我跟你走。”
“想甚来?把那小泵娘还你,你还肯走么?
你先跟我走,等见了该见的人,我再放了那泵娘。”
徐志穹又喝了一杯茶,舔舔嘴唇道:“这样,各退一步,我跟你走,你让我见娘子一面。”
“你这么惜命的人,肯为这泵娘拼命?”陶花媛有些不信。
徐志穹道:“那是我娘子,你觉得不该拼命么?”
“这和我有什么相干?”陶花媛把绸布口袋托在手中,一阵烟尘过后,夏琥从口袋里钻了出来。
徐志穹上前将她抱住:“娘子,受苦了吗?”
夏琥能说话,手可以勉强活动,但双腿不能动:“不碍事,中了这婆娘的奸计。”
“说谁是婆娘!”陶花媛瞪了夏琥一眼,转脸对徐志穹道,“人也看见了,跟我走吧!”
夏琥泪光盈盈道:“官人,你要去哪,你可不能走?”
眼神交汇,徐志穹明白了夏琥的意思:你走了,她可能会杀了我。
夏琥的眼珠同时在左右摇摆,意思是:她还另外有个帮手。
徐志穹转脸对陶花媛道:“我此去,凶多吉少,日后也不知何时才能与娘子想见,容我们夫妻小聚片刻,可否?”
陶花媛诧道:“你们不是正聚在一起么?”
“你不知小聚为何意么?”徐志穹目光真诚,夏琥双颊红透。
陶花媛明白他们想要做什么了。
“在这?你们好不知羞!”陶花媛脸也红了。
徐志穹神情淡然道:“不然还能去哪?你也不可能放我们走。”
说话间,他偷偷用手指在夏琥的背上写了一个字:议!
意思是去议郎院。
夏琥含羞,钻进徐志穹怀里,在肋下写了一个字:“罚!”
她想回罚恶司。
徐志穹在她腋下写了一个字:官!
听官人的话。
夏琥强忍着没笑出来。
在哪写字不好,非在咯吱窝。
两人默默看着陶花媛。
陶花媛冷笑一声道:“又想耍花招?好啊,来吧,我看着,我看你们怎么走出这屋子。”
徐志穹诧道:“你看着?”
“是啊,不是不怕羞么?还怕看么?来呀!”
“好!”徐志穹答应一声,没再客气。
夏琥客气了一小下,然后也不客气了。
两人开始了。
陶花媛转过身去,咬牙切齿道:“好一对厚颜无耻之徒,我今天算长见识了!”
转身一瞬间,两人的气息,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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