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穹猛然起身,跳进了窗子,站在了两人面前。
易旭楼给肖松庭倒了杯酒,肖松庭一饮而尽。
他们好像没看见徐志穹,他们一直在重复刚才的动作。
为什么他们看不见徐志穹……
徐志穹上前推了两人一下,还在推杯换盏的两人当即瘫倒在了地上。
即便躺在地上,两人还在做着推杯换盏的动作。
他们不是人,是两具会动的傀儡!
武栩一愣,忽然喊道:“去找屈金山!”
阴阳修者,各有所长,童青秋擅长制药,屈金山擅长制作血肉傀儡。
眼前这两个,都是血肉傀儡!极度逼真的血肉傀儡。
易旭楼的脑袋上之所以还带着犄角,是因为这具血肉傀儡,就是用他的尸体做的!
易旭楼死了!
没想到,掌灯衙门红灯郎,六品杀道修者,死在了肖松庭手里。
肖松庭竟然会阴阳术!
能杀了易旭楼,能做出如此逼真的傀儡,证明他的修为不低!
徐志穹正要去找屈金山,没走两步,再度愣住了。
“不好!去大牢!”
肖松庭可能还没有离开衙门!
两人一路狂奔去了大牢,等进了囚室,看见梁玉明坐在牢房的角落里,神色颓然。
徐志穹走进牢房,推了推梁玉明。
梁玉明身子一软,倒在地上,和之前的两具傀儡一模一样。
梁玉明被掉包了!
武栩喝道:“时才有什么人来过?”
一名狱卒道:“时才肖百户来过,要搜查人犯,小人不敢阻拦。”
武栩怒道:“他把人犯带出去了,你还不敢阻拦?”
狱卒连连摇头:“肖百户没把人犯带出去,小人看的真真切切,肖百户进去问了两句话就出来了!”
徐志穹在牢房里检查了一番,在傀儡身下发现了水银的痕迹。
“这里布置过阴阳法阵,”徐志穹指着水银,“肖松庭进了囚室,用阴阳法阵送走了梁玉明,又把一具阴阳傀儡留在了这里,他手法太快,狱卒看不出来。”
武栩一拳锤断了牢房的栅栏!
“关上大门,给我搜,掘地三尺,把他给我找出来!”
衙门上下一直搜到天亮,没有发现肖松庭的踪迹。
武栩坐在明灯轩,面色青灰。
徐志穹默坐一旁,低头无语。
这种情况下,唯有一场撕逼,能化解心中郁结。
“你若能想办法把梁玉明杀了,哪会有这多罗乱!”
“能想的办法我都想了,你家姜少史拦着不让,你若是把她喂饱了,她怎会拦着我?”
“你年轻力壮,怎不去喂她?”
“那是想喂就能喂得么?”
……
撕逼过后,武栩心情仍不见好转,徐志穹赶紧给千户煮了一坛酒。
武栩喝了两杯,揉着额头叹道:“是我筹划不当,却不该让你等在绸缎庄外死守,折了十一个弟兄!却没能杀了贼首!”
“这不是千户的错。”徐志穹给武栩又倒了一杯。
这真不是武栩的错,绸缎庄里有六个四品,倘若让五十个提灯郎一口气冲进去,别人不用说,只要朱雀四品吐出一口火,在那狭小之地里,却问这五十个提灯郎能活下几个?
武栩拼上了这条性命,独自和六个四品死战,把战损压到了最低,这怎么还能怪他呢?
敌军实力如此强大,几乎让他们全军覆没,武栩做到了这个份上,没人有资格责怪他!
“还是怪我!”武栩又喝了一杯,“我早就知道肖松庭是个谍子,可我没想到他修为这么高,我为了不让梁玉明察觉,一直没动他,我早就该杀了他!”
“这也不怪千户。”徐志穹又倒了一杯酒。
肖松庭表面上有七品杀道的修为,实际是个阴阳修者,屈金山通过血肉傀儡推断,肖松庭的阴阳修为达到了五品。
五品阴阳加七品杀道,这是万里无一的人中龙凤。
这种人,给梁玉明当谍子?试问有谁能想到?
武栩攥紧拳头道:“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易旭楼看管肖松庭,易红灯老了,几年前就跟我告老,准备回乡过清静日子,我没答应,我手底下没人可以接替他,我不该把肖松庭交给他,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老红灯!”
武栩咬牙切齿,懊恼不已。
这也不是他的错。
他还能怎么办呢?
整个提灯衙门,除了武栩,易旭楼修为最高,谁会想到连易旭楼都不是肖松庭的对手?除了易旭楼,他还能交给谁?
武栩捶着桌子,双眼泛红。
徐志穹安慰道:“千户,咱们人证物证具在,由不得梁玉明那王八羔子不认账,等砍了他人头,再来拜祭死去的弟兄。”
“人证物证?”武栩摇摇头,“那东西鸟用没有。”
“怎能说没用呢?千户,就算最后杀不了梁玉明,咱们也破了大案,也为朝廷立了大功!”
“为朝廷?”武栩苦笑一声,“是,立了大功,我恐怕要升官了。”
这是什么表情,升官难道不是好事么?
他怎么快哭了?
“千户,有什么事,咱们一起扛着!”
“你扛?你扛什么扛?”武栩摇头道,“你不能扛,这事不能牵扯到你,你回家去,我准你三天假,这三天不准你回衙门,一步都不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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