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祁煜看了眼抱胸冷眼倚着书架站着,浑身都散发着寒气,仿佛下一秒就要将这儿给掀了的祝知折叹了口气。
“知折,他既然来了,莫说是易容,就算是换了张皮,也得留下。”
祝祁煜难得说这样的狠话,可祝知折却全然陷入到了自己的情绪中:“他在挑衅我。”
他用舌尖狠狠抵了下自己的尖牙,血腥味蔓延时,眸中冷戾也迸发而出。
若只是简单的易容,他们不至于聚在这儿被绊住脚步。
天莽一进京入住驿馆,祝知折便派人试探过,那遂烈并非是普通的易容,至少他手底下无人能做到那种程度。
他们无法揭开那张皮。
甚至遂烈还用了缩骨功和不知是何法子改了自己的声音。根本就无从指认。
但遂烈绝对是何隋。
祝知折见他第一眼就知晓,不是靠他身上和何隋一样的旧伤,而是祝知折不会认错自己的仇人。
祝知折:“你们聊完了么?若是好了,那我便先去把他杀了。”
见他没法冷静,祝祁煜上前一步,拦在他身前:“知折!”
之间祝知折眼里泛了血丝,额角的青筋也隐约可现。
祝祁煜眼皮跳了跳:“你功法又反噬了?”
能让人在数年间修为暴涨的邪丨功,不仅有致命的弱点和死门,也有副作用。
祝知折的功法偶尔会顺着经脉逆行反噬,轻则疼个几天,重则内伤,再重点,那就是迟早有一日经脉寸断,气绝身亡。
他十六岁便扬名天下,靠得当然不只是天才的名号,也是他早就将自己这条命赌了进去。
血衣仙教他时,便与他说过,反噬时疼起来,多半下不了床。
祝知折第一次疼,的确疼到呕了好多血,甚至恨不得干脆来个自我了断。
但不过三次,他就已经迅速适应,时至今日,就算他疼得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暴虐的内力在冲击,也能面不改色地站在这儿。
包括那一日去救仇夜雪。
祝知折当时功法正在反噬,不然罗山也不可能在他们跟前蹦跶那么久,早被他一丨枪丨挑了。
祝知折:“死不了。”
“知折,”祝祁煜一见他这样就头疼:“我知晓你想为娘亲报仇,我也是,父皇也是。但是你现在冷静思考一下,你觉着遂烈以使臣的身份来,我们拿不出任何证据就要杀人,会有什么后果?”
祝知折面色没有半分波动:“不就是两国纷争么?他们要打,我奉陪。”
祝祁煜拧眉:“天莽山高路远,地势险恶不说,天气还极其残酷。有些话不必我多说,你亲上过战场,掌过兵,有些事你比我还清楚。”
“你告诉我,这一仗若是打起来,要死多少人?”
他是心怀天下,忧国忧民,可祝知折不一样。
祝知折只睨着他,吐出来的字音分外冰冷:“兄长,你在乎,我不在乎。”
这从来就不是他故意推祝祁煜坐上皇位的幌子,祝知折是真的不在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