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名与利双收时,他本来以为这样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直到某一天他突然知晓自己所生活的世界是一本书,而他是书中的最终反派。
他的存在只是为了成为主角的垫脚石,最终落得个颓败跳海的结局。
那一刻,他的世界说是天塌地陷也不为过。
谢司行不甘自己的一生就这样结束,他开始反抗,逆反一切。
他杀了主角,认为这样就能逃脱既定的命运。
但事实却告诉他没有用,他又回到了原点,并且这个世界还迎来了第一位穿书者——他的反抗导致世界线崩塌,穿书局为了维持平衡,不得不让人来感化他。
起初,谢司行愤怒、恼恨、不甘,在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糟糕透顶的人生后,最终归于死水一般的平静。
所有靠近他的人都会不幸,这些穿书者亦然。
谢司行看着他们用乏善可陈的办法感化自己,在他暗淡无光的生活里,这些穿书者也勉强能当作消除苦闷的乐趣之一,等玩到谢司行失去耐心,他就会毫不留情地处决他们。
像是身处在一个深不见底、暗无天日的深渊,看不到来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他原本以为这种无趣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
直到有一天,这个世界又迎来了一个全新的灵魂。
谢司行站在病房的门外,没有一丝犹豫地推开那扇门,露出一室明亮的光线,和那个腰板挺得端正的青年。
自己一个人独自在黑暗中走了那么长时间,终于来到了他的身边。
……
脸颊传来阵阵热意,谢司行睫羽轻颤,缓慢的睁开了眼,才感知到原来外界已是天光大亮。
一张放大数倍的脸映入眼帘。
双眸清亮,表情严肃,如临大敌的样子非常少见。
御寒又蹲在了沙发边上,用手搓着谢司行的脸,认真道:“谢司行,你像一个热水壶。”
烫手。
谢司行神思混沌,还没有从那个冗长的梦当中醒过神来,双眼迷蒙地盯着御寒看了一会儿,才伸手捉住御寒四处乱碰的手指。
御寒的手是温热的,正在公报私仇,借着试探温度的理由将谢司行的脸玩弄于股掌之间。
握着他的手,飘荡的心也仿佛终于落于实地,谢司行沙哑着嗓音道:“我知道。”
谢司行知道自己大概是生病了,从昨晚开始就有强烈的预感。
怪不得昨晚会梦到那些事情,应该也是生病了身体不太舒服的原因。
“声音比昨晚还哑。”御寒今天特地起了个大早,就是为了来让谢司行履行昨晚的约定。
他兴致勃勃地冲下楼,就看到谢司行委屈巴巴地缩在沙发上,呼吸粗重,浑身发烫,嘴中还念念有词。
御寒出于好奇就靠近听了一会儿,但什么也没听懂,只隐约听到几个无法连成一个完整句子的词汇。
不过谢司行醒来之前,御寒清楚地听到他念了自己的名字。
御寒对自己的名字何其敏感,捕捉到了以后,干脆就蹲在旁边等谢司行醒来,好问问清楚。
“我叫你名字?”谢司行懵了一会儿,还处在刚睡醒有些茫然的时候:“也许吧。”
“什么叫‘也许吧’?”御寒不高兴地蹙眉:“我两只耳朵都听到了,你还想耍赖?”
谢司行摇头:“没耍赖,我应该是叫了。”
梦中确实有出现过御寒的身影,或许是无意识脱口而出了。
见他承认,御寒便转怒为笑,得意地问:“梦见我了啊?”
“嗯,梦见了。”这没什么好否认的,谢司行轻轻地点了下头。
御寒悄悄挣脱他的禁锢,不安分的手重新摸上他的脸,笑意吟吟地问:“梦见我什么?”
谢司行顿了顿,回答道:“梦见你在医院里。”
御寒:“……”
御寒的手倏地一下收回,面无表情地站起来,冷笑一声:“喝喝!”
察觉到御寒的态度变了,谢司行意识到什么,又把人重新拉回来,解释道:“不是,是梦到了你摔断手臂那一天。”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对谢司行来说意义非凡。
御寒:“……”
殊不知御寒根本没听懂他的题外话,冷冰冰地吐出一句话:“你找死?”
“……”谢司行抬手揉揉眉心,心道生病对他的影响确实太大了,思维都迟钝到可以两句话惹怒一个御寒。
谢司行垂眸:“抱歉。”
“……算了。”御寒不在意地摆摆手:“看在你生病的份上,懒得理你。”
他还不至于因为谢司行戳到他痛处了就生气。
御寒:“放开我,我要吃早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