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候多希望你在啊,多希望你能站出来保护我。”
“所以我真的恨过你,我以前有多爱你那个时候就有多恨你,我恨你为什么就在这个时候不在我身边,我恨你为什么告诉全世界你要去留学却唯独把我蒙在鼓里。”
“这不是爱,这只是你的自以为是,是你的自尊自大,是你的自我感动——”
池清霁最近确实唱了太多歌,透支了太多,以至于扬起声调的那一瞬,并不是尖锐,而是沙哑。
“所以那个时候我就发誓,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池清霁想起以前种种委屈,眼眶周围浮起一点红,声线中却没有半点哭腔,依旧口齿清晰而锐利。
直到最后一句话轻如砂砾坠地,也斩钉截铁毫不留情地给眼前的男人宣判了死刑。
她说完便直接转身进了卧室,‘嘭’地一声将门关上,成为了今天晚上的绝响。
宋薄言在原地呆站了许久,久到窗外再不见一丝光亮,才仿佛石头一般逐渐苏醒。
房间里,池清霁已经入睡,四处都是昏暗,只留床上一个人影的轮廓。
宋薄言轻手轻脚地上了床,见池清霁背对卧室门而躺,依旧执拗地凑上前,从背后拥住她的腰,以双唇抵住她的颈。
比起当年媒体草草报导的大学教授跳楼自杀,几天不到就再在这快节奏的城市中找不到半点痕迹,背后的人才是被划出一个永远也不会痊愈的伤口。
不管什么时候去揭开那一层痂壳,痂壳之下永远都不会是长好的肉,有的只有残忍至极的鲜血淋漓。
宋薄言没办法想象当时池清霁离开庆城的那个夜晚是怎样的心情,也没办法得知她在最初的那段时间到底是怎么挺过来的。
他只能一次一次地匍匐在池清霁的耳边,如同匍匐在教堂的神像前,对着永远也不会有回应的虚无寄托,诉说自己的忏悔。
池清霁听不到。
在这样一个没有助听器的,静到如同一潭死水的夜里,池清霁睡意朦胧间只能感觉到有一滴温热的雨水,降落在她的后颈,顺着她的皮肤,缓缓滑落,在床单上无声地洇开一点小小的水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