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郎中没好气,小徒支支吾吾,把如何记错柜,错拿药酒的事说了遍,东哥想了想,“不是,那也没事啊,不就是.......”
“......咳......”见别人离得远,难听见,“不就把补药错拿成那什么,药了吗?我家小......总之不计较这些。”
“不学无术!”杨郎中赶将东哥和徒弟一起训了,“那虎骨酒是好东西,可不是你门上该喝的东西。我看贵府近日更酒宴不断,旁的酒喝多了,催发虎骨酒药性,哪知道到什么程度?我实跟你说......”
如此这般对东哥描叙,原来那药酒不仅会被旁酒催化药性,且效发时,时缓时烈。杨郎中心知东哥是给林小姐的夫君拿药,那林小姐在他手下调养,禀赋就弱,哪经得起虎狼之药摧磨?就是单给那姑爷喝了,看意思林姑爷身体不甚行,这该慢养温养,凭恁猛药折腾时长,纵性也更反噬身体。
此时的裴远当然不知,因林婉的误解,带旁人都误解了他什么。往后每回见杨郎中,老大夫看他的眼神总有些深不可测。
当然这是后话,单说眼下,这边刚交待完,那边乞丐不知怎的,听见小姐,姑爷如何,猜着东哥是林婉屋里的丫鬟,就有个年轻花子拄杖出来,探问,“你是林小姐屋里的?”
东哥正不解,那人就道:“林小姐有个叫东哥的丫头,你认不认得。”
东哥不明所以。
那老乞丐闭目阖眼,小花子把东哥领更远些,两个门仆碰了一鼻子灰,自嫌晦气先回院中,东哥正待问,只见小花子神神秘秘,从脏袖口里抽出张画像来,倒还干净,展开来递给她看,“认得这个人不是?”
东哥不看则已,觑一眼,恰似腹有惊雷,又喜又怒,“当然识得!是逮着这狗杂碎了?”
那像上绘的,正是在青山村玉米林中,意图玷污林婉的狂徒。
小花子不说话,专往东哥腰间荷包上看觑,东哥忙将荷包解下,将里面银子一股脑全倒出来,也不嫌污脏了,都塞给他,“你说他在哪,这些银子不够,管情还有!”
小花子把银又还她,在东哥不解间,却要了她的香荷包去,嘿嘿直笑,“也不稀罕那个。就是没女孩儿家送过荷包,就想要一个。”
像不好意思看东哥,他边摸着脖子,羞涩道:“全城里盯了那许多天,原来那人没钱出城,但也不干正经营生,我们还奇这人没挣钱法子怎就凭空没了,前两天就看见也混在我们里头,就在城郊城隍庙住,那边的兄弟看他新面孔,又蟑眉鼠眼,一瞅就不是好货!偷拿画像比对,还真是他!”
东哥忙拉住人,急道:“不拘怎么,快把人拿了!千万莫让他跑了!这事也不能对外人说,你们肯了,等我告诉小姐,好处更有你们的!”
那边老花子老先儿似的,几只棍子在地面拄敲,不消几声,那小花子就知道要走,紧着道:“姐姐放心,管凭老大的意思,这事他是管了,不要银使,少不了教训他,给姐姐和姐姐的小姐出气!”
东哥听了,才知原来乞丐也成窝,硬将银子全给了小花子,他走时还恋恋不舍。东哥见一行人褛衣芒鞋,一径消失在大街口,方若有所思,领杨郎中和伙计入内宅看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