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亲手杀了害死你父母的凶手?”荆夏问。
“不止,”霍楚沉看向她,表情平静,“我杀了他全家,包括他无辜的妻子儿女,仆人手下……全部的人。因为这个奉行达尔文法则的世界就是这样,心要狠一点,才能活下去。”
“只有活成恐惧本身,才能不再恐惧。”
荆夏静静地听完,什么都没说。
她没经历过他那样深刻的痛,没有立场对他的作为指责。
此时此刻,她全部的思绪都落在那个十四岁少年的身上。她不敢想象他曾经像流浪狗一样,被人关在笼子里虐待等死。
而她的过去虽然算不得美好,但至少她遇到了玛塔。
她给了她无忧无虑的十二年,也给了她一个孩子能从母亲那里得到的所有温暖。
可是霍楚沉呢?
除了刻骨的仇恨和一腔可笑的孤勇,他什么都没有。
她突然很想抱抱他,很想亲一亲他那双满是伤痕的手。
荆夏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
怀里倏然撞进一个温软的身体,霍楚沉还处在恍惚之中。只见荆夏像是安慰小动物似的拍着他的背,温声重复道:“没事了,不怕不怕,都过去了……”
他突然想笑,又很想哭。
情绪拉扯之间,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今天是我生日。”
“啊?”这下换荆夏恍惚,半天才缓过神,支吾道:“那你……怎么不早说啊?”
霍楚沉像是看穿了她,哂道:“早说又怎么样,难不成你还会费心准备惊喜?”
荆夏:“……”那倒也不会。
“那……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荆夏问,声音虚虚的,有点理亏。
霍楚沉不说话,转头看她,一双墨黑的眸子压下来,荆夏觉得整颗心都被他瞧得烧起来。
“想要你。”
简单直白的叁个字,不怕她会听不懂。
荆夏语塞,觉得霍楚沉有时候其实也可以稍微含蓄一点,不然她连敷衍都没有机会。
她环顾四周,看见不远处还在喝酒唱歌的村民和这里露天野外的环境,清了清嗓子。
“我选真心话。”
“……”这个狡诈的女人,他是在跟她玩真心话大冒险吗?!
“我刚问了你问题,”荆夏一本正经地拉开话题,“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霍楚沉脸都气绿了。
想了会儿,才慢悠悠地问她到,“荆夏是你的真名吗?”
“当然不是啊,”她答的没有一点迟疑,“谁做线人会用自己的真名啊?”
“……”霍楚沉更气了。
认识这么久,追着她从北美到欧洲,他竟然连她真正叫什么都不知道。
面前的女人浑然不觉,凑过来道:“我其实姓夏,叫月祎。月亮的月,祎指的是美好而珍贵的事物。诶?”
她忽然想到什么,看着霍楚沉道:“天文学里面有个概念叫洛希极限你知道吗?他指的是两个天体之间可以存在的最短距离,一旦他们接近超过这个距离……”
“小的天体就会被大天体的引力粉碎,变成它的星环。”
“对!”荆夏道:“这么说来我们的名字还有点渊源,毕竟都是天上的东西。”
说完她指指天,局促地笑。
霍楚沉对她的东拉西扯完全不感兴趣,倾身过去,把荆夏压得往后仰倒。
一只灼热的大掌扶住了她险些失控的身体,男人的胸膛贴上来,隔着衣料都听到怦然。
“不可以,”荆夏看着霍楚沉暗火涌荡的眼睛,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这里真的不……唔唔……”
好吧,霍老板说一不二,反正被他强迫也不是第一次了,荆夏有点想放弃。
电话在这时候响了。
荆夏拍拍霍楚沉想提醒他。结果霍老板拿出手机一看,想也没想就直接把手机扔下了山。
“……”荆夏还处在震惊之中,被霍楚沉掰过来继续。
“等等。”荆夏的手机也响了,她从裤兜里摸出来一看,直接摁开。
“喂,荆夏嘛?”对面传来维托的声音,“老板跟你在一起吗?”
荆夏看看阴云密布的霍楚沉,回了句,“在。”
霍楚沉忍无可忍,伸手去抢荆夏的电话。手还没碰到电话,就听荆夏神色肃然地应了句,“嗯,好。”
她挂掉电话,起身整了整被揉乱的衣服道:“维托说角蝰找到新联络人了。叁天后在米兰,具体见面地点他们还在跟进,要我们回去看看。”
“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