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听。
范良心想,不杀他只是想谈条件,要是谈得满意,隔天巩云依旧能隻手遮天。
而他们这些卖命活捉他的杂鱼就只是替死鬼,哪怕在捉拿巩云的任务里侥倖没死,日后也会被再起的巩云弄死。
神探道,「范良,你要是不能克制情绪,放下私人恩怨,那便不能让你参与这次行动。」
范良闻言端上了笑,一如既往,带着他独有的癲狂,「我当然能做到。杀了巩云我都嫌脏了手。」
他是个背叛的专家。不忠诚这一点会被计算在计划里,范良知道,所以,他才不干。
横竖都是死,上面目前还需要他,但等事情结束以后,也不会有人待见他这个卧底了。
想尽办法,就是要他鞠躬尽瘁。为国而死,起码棺材上还能有荣光被披上国旗。
垃圾一样的正义。
一个个脏得噁心。
离开办公室以后,范良一上车才发现手机里不少未接来电。
丽莎那里打来的。范良心头一紧,打了这么多电话……苏惠全出事了吗?!
他回拨了几通,皆无人回应。
心急如焚,范良飞也似回到了丽莎的地下医院。
那间小医院是丽莎平日里处理器官的地方,动手术替人更换器官也好,摘除也好,就是个那样的场所。
范良一回到那里,静悄悄的。
他轻手轻脚走了进去,侧耳倾听,还有人在,他听见了细微的呼吸。
前面角落蹲了个人,范良慢慢靠近,从后头猛然勒住了那人的脖子,「藏在这给谁举办惊喜派对?」他轻声问道。
那人被勒住了脖子,发不出声。范良轻轻一扳,扭断了那人的脖子。
抽风机的扇叶转个不停,从那里透进了恍惚不实的阳光,忽明忽暗,打在范良脸上。
他满头都是汗,一静下来脑海里便浮现苏惠全的死状,闭着眼,也许浑身赤裸,也许断了一隻手……也许,跟母亲一样会被羞辱。
呼吸逐渐变得困难,范良安静的往前走,一间间检查着病房里的情况。
地上有几具尸体,范良察看了一会,大多是原先在这里的患者。好不容易换了新的器官,却死于非命。
范良来到了柜檯旁,只见电话被人砸烂,话筒旁几根断掉的手指特别骇人,范良认出了丽莎的手指。
擦着俗艷的指甲油。范良捡起了断指。丽莎以后恐怕再也无法执刀。即使如此,也希望他没死。
医院二楼走道上死了不少对方的人,范良并不认识那些脸孔,也许是丽莎的仇家寻来,跟巩云那头无关。地上血跡斑斑,有的痕跡一路拖行,每一道血跡范良都在尽头看见了苏惠全匍匐的模样。
一颗心静不下来。
二楼没有窗,室内昏暗,日光灯发出了奇怪的声响,几隻飞蛾扑撞着灯管。
突然间头上跳了个人下来,坐在范良肩上,两隻腿用力绞紧了他的脖子。
范良抓住了那人的腿,呼吸困难,那人穿着宽松的衣物,范良的指尖掐着他的肉,却没用力,可那傢伙想置他于死,手也缠了上来,摀住了范良的脸。范良挣扎着,使劲将那人甩了下来,随后,用力抱住了,那人还挣扎,范良连忙哄道,「是我!是我啊。」
那人安静了。随后慢慢地,也把手搭上了范良的背。温暖的怀抱,如同他的家。
「你的眼睛怎么了?看不见吗?」范良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