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的姐姐?”
她看向人群中间的美丽妇人,李厢西盘着发露出一截优美的脖颈,姿态优雅。
“嗯,锦笙的妈妈。小时候,母亲去世了,是姐姐带着我。”李东玉晃着杯子里的酒液,表情淡淡,整个人处于放松状态:“她得过上更好的生活,不需要为无聊的操心。”
温妤陡然有些复杂心绪。在家里,妈妈李厢西总是最幸运的,她能幸运地保留着她身上那种早该消失的特性,甚至于温锦笙也没有保留幼稚的权力。
一切源于她有个良好的家世,小舅舅李东玉的支持让她获得了丈夫的“尊重”,甚至在管教孩子方面也不多插手。当然,她的丈夫也是“爱”她的。
“明明你看起来很不近人情。”温妤靠在椅子里,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语气慵懒。
她有点烦躁,越是看到他露出这种亲情和睦的戏码,就令她骨头里的血液发出细碎的爆裂声。
“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李东玉挑挑眉,不置可否,随后慢慢说:“如果非要说起不近人情的话,我那个外甥才算是吧。他从小的脑子就早熟的可怕,而且从不生气。”
“你这算是在说他的坏话吗?”
“怎么是呢?我只是给珊珊小姐一点提示,毕竟你还算蛮合我的眼缘。”李东玉说道,“我的建议是,最好不要和他合作任何一桩买卖。”
温妤倒没想到,李东玉一直对温锦笙的秉性看在眼里,可是……小时候温锦笙“陷害”她的时候,李东玉也只是在旁边冷漠看着,没有揭穿的意思。
她扭过头,笑容加深:“你一直都知道他的本性?”
她笑得灿烂,眼里盛着碎金色。
“没有证据的话,就没办法惩罚他。”李东玉拨弄着表带上的搭扣,若有所思,“他对家里人还有分寸,我没有理由干涉他。”
的确,温锦笙从来都是有“分寸”的,任何一桩针对她的事,都能寻找到“为了你好”这样的借口,他所谓的管教比起父亲母亲更多。
偏偏,她永远没法找到他的把柄。
“我记得你说过,有个和我很像的人。”温妤懒洋洋地提起来。
“锦笙的妹妹。”李东玉摇摇头,“其实你们一点也不像,爱好不同,性格也不同。我只是想起来,她总是很不服气,虽然那种性格在女孩子身上不太好,但那也是很少见的珍贵的品格。”
温妤慢悠悠地,“可我也是女孩子,你不怕我听了不高兴?”
“没有才能的话,那种性格在她身上只会是灾难。你得知道,这个世界上人和人是不同的,我原本已经替她找到了出路。”
“可她跑了,也许是不喜欢?”温妤仿佛在提起陌生人。
“不喜欢又怎样呢。没有选择的事是很多的。”李东玉白玉似的面庞上眉心微皱,细长的眉毛显出更多的烦躁,他已经不喝酒了,也坐在另一边,“无能者是没有选择的。何况我从没打算从她身上谋求什么利益,也不稀罕她的感谢,她不喜欢是很正常的,只要接受安排就好。”
“社达主义?”
“珊珊小姐应该才是最了解的人吧?”李东玉反问道,“在人群中心的感受是不是要比人群外更好?”
温妤没说话,目光凝结。
他又指了指人群,“她和你不一样,她是站在最边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