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167)
角落里,玧姐儿远远地贴墙靠着,瞧着那一对不顾伦常的叔嫂,也是咬牙得意,“好个芙姐儿呀!瞧你也是自甘堕落的,这种丑事这府上可有多少人知晓呢!”她琢磨着该如何利用此事。**今日大公子多少是当着众人面放纵了些他的情感,马伶伶心里有些惊诧之余,又是更多的甜蜜。从前她与临哥儿在时,二人时常恩爱于众人面前,她也是享受惯了临哥儿的百依百顺。自嫁给大伯后,他性子内敛少有在人前表露情感的,又碍着王氏在侧,二人更是恪守夫妻本分相敬如宾。唯有关起门来时,大公子的一番热情与深情叫她感动与体贴,甘于人前做戏。如若不是这筠娘子上府一出,何时能逼得大公子当场泄露些情感呢?于是心里甜蜜的马伶伶那是一路上都腻歪在大公子身边,恨不能挂他身上去。大公子瞧着她那亲昵劲儿,也免不了要揶揄一番,“吉儿可是心里美了?”面上柔和不少。马伶伶自然道:“心里快活着呢!”“可是比得夫君在床上还叫你快慰的?”马伶伶吓得赶紧东张西望的,赶紧娇斥:“你胡说。”生怕旁人瞧到了郎君的表里不一。大公子却也是面皮厚:“怕什么?!府里谁人不知为夫我厉害,叫你在床上深受委屈的,又时常躲回娘家去。”马伶伶面色一窘,一时心虚,一直只当郎君不知晓,不曾他只是没开腔。一时语塞的便也是嘴硬道:“那你本来也是厉害的嘛……”想起从前那些个需索无度的日子里,也是怀了身子后他才收敛。说来她也是极佩服他,放纵时不管不顾,一旦她有身子后总是克制再克制。不免心底又是对郎君高看了几分。大公子揽过她腰:“我总是知晓你受得住的,亦是知晓何事是大事。”“哼!”马伶伶把脑袋往旁侧一扭,故作生气。夫妇二人腻歪着回了楼里,丫鬟泡了清茶端上来后,马伶伶犹豫了下才说道:“流敏公主那里担心我,便去对筠娘子调查了一番……”大公子端茶的手一顿,随后说道:“可是知晓真相了?”马伶伶见他没生气,才点了头:“查到她可能是爹的旧友,也是你的儿时玩伴。”大公子表情便收敛了,流露出淡淡的忧伤:“我愧对徐姐儿,我爹也愧对许叔父满门上下。”马伶伶未曾见过郎君脆弱的一面,一下子心里柔软地感同身受,流露出伤心:“这其中到底是何缘由……”大公子扭头遥望那琉璃窗户外,室内炭火通红,他却是感觉不到丝毫地暖意:“那日死的不只是徐姐儿……”杀手上铁了心要杀许家满门,分批去围堵劫杀了许大人夫妇,许家三位公子。活下来的不过是许三公子,又是眼睁睁与他一起看着徐姐儿身中两刀被踢入运河内……那是年轻的少年郎君们头次深刻意识到自己的无能为力,至亲好友死在眼前却什么也做不了的绝望——叫人余生里每每想起都是痛彻心扉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