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国外治疗,是吗?”他问。
陆鹤良难得停顿一瞬:“是。和那晚说的一样。”
陆延继续问:“茯苓知道吗?”
陆鹤良点头:“告诉她了一点。”
陆鹤良看着陆延,上前用力地拥抱了一下对方,他的儿子:“你的母亲把你教得很好,有你在她身边,我会很放心。”
说罢,他便收紧了大衣的领口,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陆延静静看着,在陆鹤良推开门前开口:“茯苓说想和你一起过年,她已经在选过年穿的衣服了。”
陆鹤良于是回过头,黑暗里他的眼睛沉而冷,几乎要融进阴影当中。
陆延听到父亲笑了一声,然后缓慢开口:“当然,我们当然会一起过年……陆延,谢谢你的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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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升起在薄暮的清晨,助理把早餐端上来,陆鹤良轻声道谢,却没有动,只是转过头平静地俯视着着远处高楼的尖顶。在那里,避雷针像一颗颗刺扎在城市楼顶构成的原野上。
小孩,小女孩,小姑娘。
小妻子,他的儿子的小女朋友,他的小情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陆鹤良喜欢听一些赞美带有明显年龄差距的爱情的声音,连同赞美他们彼此的忠贞一起。
他在心里用一些轻柔的,看上去很缱绻的词称呼她,客观又主观的,带有一些假如如此,也许如此的想象。
飞机行驶在通红的朝阳里。
陆鹤良想到与燕茯苓相处的某个早晨。他摘掉了眼镜,捏着眉头缓解熬夜办公的困倦,掌着锅匙熬粥,给小孩准备早饭。
他有时候早晨有空会这样,燕茯苓很喜欢喝他煮的粥,能喝很多。会做饭的人都享受厨艺被人肯定的感觉,陆鹤良因此养成了习惯,休息日的时候,总会提前起来那么一会儿。
燕茯苓揉着眼睛下楼走到他身边,她那个时候大概,十六岁半?胸口很软,隔着衣服轻轻地蹭他。
陆鹤良伸手到后面拉开她,想和她保持距离,却反被她握住手掌。
燕茯苓慢慢用脸蹭他的掌心,那种灼烧的感觉,与此时朝阳照射到脸庞上的光线一样。
明朝望乡处,应见岭头梅。
陆鹤良默念着,期待自己有再次见到这片土地上濛濛雾色的机会,如果可以,他会希望与燕茯苓一起在这样美丽的早晨醒来。
(正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