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这几个念头更强烈的,是想像杜若被别人压在身下,婉转呻吟--明明一直在一起,却连他的性向都不知道,他到底把他当作甚么?!他的小白花,那朵在身旁总是情纯的小白花,怎可能做出如此不堪的事,不,不可能--
胡林忍不到清晨,深夜就骑着机车杀到了宿舍。宿舍楼外,又疯狂地打了好几通电话,这时杜若终于接了:「你怎么打那么多电话给我?」
他听起来有点疲倦,声音沙哑。
「我……你刚刚在干嘛?」
胡林觉得自己变胆小了,像是随时要被颳熄的小火苗,在强风中摇摇欲坠。
「喔……在宿舍睡觉。」
他的回答让他笑了出来,像要在鬼屋探险前,给自己壮胆:「哈哈,我有点想去看日出,你要去吗?我去载你。」
「啊?……甚么?」
「要吗,要吗?」他试着让声音轻快一点。
杜若答话时,夹杂着走路的窸窣:「……我刚看过了,外面在下雨了,上山大概也看不到日出了。」
「喔,是吗?」举头望着苍茫乾净的天气,宿舍外,半点不染雨露,让谎言的痕跡显得直白而残酷,他笑了笑:「……那就算了吧。」
他的杜若,究竟去哪里了?
他记得他隔天八点有课,胡林一早就等在教室前,却没等到杜若。他室友说他在宿舍睡觉,翘课了。「很累的样子」、「昨天没回来。」简单的话证实了他的直觉。杜若不会告诉他实话了,只能靠自己,在这个科技充斥的现代城市,一个人的足跡,是有跡可循的,既然是在酒吧失去杜若的踪影,自然是从这边开始。
胡林花了很多时间说服老闆让他看门口的监视器,可他觉得自己其实没有做好准备,反让现实的影像重击了。杜若追着一个男人出来,男人开着高级跑车,两人说了几句话,他上了他的车。
发生了甚么事,他去做了甚么,结合昨晚的那通电话--还需要说吗?等胡林回过神来,只能死死握着拳头,却无法,抹去眼眶中的灼热。
他怎么能这么做,怎么可以--心不自觉的痛了起来,衝撞他的心腔的,除了受背叛的愤怒、更还有一份说不出的妒忌。
他怎能如此?!因为人?因为车?还是他所表现出来的纯洁都是假的,不,他不相信,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他怎么能不了解自己的小白花--啊,赤裸的事实告诉他,他还真的不懂!
可在行人杂沓的街头,他独自的笑了出声,为了嘲笑那份死守悸动而不愿跨越雷池坚持,多蠢啊他,在此时为了这件事而心痛难耐,是多么愚蠢。
杜若根本不在乎他,他根本不在乎他!
胡林觉得自己没法再跟他好好说话,只要看到他那张清秀漂亮的脸蛋,他就有种想要破坏的衝动。他想带走他,想用各种只出现在幻想中的方式玷污他,他想让他眼中没有别人,只剩自己。
直到看见杜若也被他的冷待惹怒,他才感觉好一些。
--看,他还是在乎他的。
想着再过两天去找他,然而这个「过两天」却一直没有实现,毕竟,杜若一定会问原因,他还没想好。
可在散场的影院看见那双牵手的人影时,胡林又不停地在想--他这阵子的心痛忍耐,究竟,又算甚么?
看啊,他根本不在乎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