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宝贝: 那天(下)细微的针扎几乎感觉不到疼痛,一点嫣红从指尖渗出,眨眼凝聚成圆润的血珠,抵抗不住地心引力,在转过方向的瞬间往下坠,没入检测液体之中。
「杜若?你的名字好像一种花啊?」
望着那沉沉往下的血珠,杜若有一瞬间的恍神,以至于护士的问句才让他回过神,回答了这个从小到大被问烂的问题。
「对啊--杜若花,是种白色的花。它的花语是幸运、信任。」
「哇~那你一定是个幸运的人。」
「呃……」
「吶--压好。」
似乎也没想他回答,护士将一块绵片压在他的手指上,并将他的证件还给他,「这样可以嘍,你想捐多少?」
「500可以吗?」
「唔--你体重比较轻,我建议先250就好。」
其实护士大概也没想要他的想法吧,杜若默默地收回证件,爬上捐血车。
杜若,花开如蝶,花色如云,这种花总给人一种悽苦之美。
网路上的解释,只有小小的一段。他也会想,同一种花,解释却是截然相反的,幸运的,却同时是悽苦的?这是多么矛盾的解释啊。
然而这样的矛盾,似乎也体现在他自己身上。看着搭在腿上的背包,白色的布面上蹭了明显的指纹,抹了几下,那指纹依旧顽固的附着在上头,嘖,他就知道林湘雅的手脏。倒在椅子上,止不住的颓丧往上攀,杜若闭上眼,带着无奈盘算之后要怎么洗。
杜若有洁癖,可从小到大,却特别喜欢浅白的事物,衣服鞋袜、钱包、帽子……胡林有时也会说他怕脏又爱用。他只回他:「干你屁事。」
对--我的事,跟你无关,你的冷淡,也跟我无关。
这是忙碌的一天,不仅上午考试,还有失败的实验要补做,做完实验走出系馆时天色已经全黑。馆外的路灯照着周围莹亮,下午下了场雨,地上斑驳的湿意带走残馀的热气,这时已经晚上接近8点了,杜若中午后来匆匆吃了点东西就赶着上课,下午又是满堂,那组织培养的实验也吃掉了他晚餐时间。
搞到现在,都能听见自己飢肠轆轆。
既然如此,不如去吃中午没吃到的餐厅犒赏自己吧。打定了主意,杜若将连同餐厅一起攀上的回忆压进脑袋深处,加紧脚步往目标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