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栩将翟松月送回家,然后从她家的小区出来。
天早黑透了,他靠墙站着,点了根烟。
隔着轻薄烟雾去看某个楼层的窗户,灯还亮着。
他是个享受过程的猎人,这种亲眼看着猎物落网,然后挣扎死去的感觉让他觉得刺激。
每次想到都浑身战栗。
八岁那年,他第一次见到地下搏击场,那里的选手都是靠命赚钱。
那也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倒在他面前,脸都被揍烂了,嘴里往外吐血,浑身抽搐,大小便都失禁。
裁判判了赢,对方还骑在他身上不停挥拳。
八岁的江栩,见到了世界上最美的一朵花。
红色的,由鲜血铸成。
那么翟松月,她铸成的花,又是什么颜色。
他眯了眯眼,嘴角勾出一抹笑来。
翟松月啊。
啧。
今天确实是他弟弟的生日,这个他倒没有骗翟松月。
电话是老爷子打给他的,让他就算再不喜欢这个弟弟,也得去看看。
江栩笑容无辜:“您可别冤枉人,我什么时候不喜欢他了。”
老爷子听后沉默了会,然后叹气。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他更了解自己这个大孙子。
他倒不反对他做任何事,只是希望他有分寸,别留下把柄。
他这个顾虑担忧实在多此一举,江栩做事向来干净,从不留任何把柄。
因为他极其讨厌被人拿捏的感觉。
不过这种事永远不可能发生,因为只有他拿捏别人的份。
江麟八点就得知江栩要回来给他庆生,即使蛋糕和饭菜早就备好了,但江栩没回来,这场生日宴就没法开始。
哪怕今天的主角是江麟。
江麟坐在椅子上,看着已经冷掉的饭菜,他们从八点等到十一点,三个小时前说马上就到的江栩直到现在都没消息。
许瑶荷眉头皱得深,猛一拍桌:“他也太过分了,今天是麟儿的生日,他一句要回来,就让我们等了他四个小时,他还想要我们等多久,等到十二点吗?”
周围的佣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在此时被祸及。
“后妈这是在责怪我吗?”
带着笑意的声音和开门声一前一后响起,话里满是气定神闲的从容。
许瑶荷一看到他,瞬间安静下来,哪里还有刚才半点的嚣张跋扈。
后背甚至都开始冒起冷汗。
包括江麟,握着筷子的手微微颤抖。
江栩脱了外套递给一旁的佣人,随口一句:“我爸呢,今天没回来?”
佣人将他的外套搭在手臂上,等着待会拿去干洗:“先生有个应酬,今天不回来了。”
江栩点头轻笑,自如地走到餐桌前拖出椅子坐下。
江麟就比他小半岁,两人模样其实相仿,但比起江栩,江麟的五官走向反而不太和谐,勉强算个帅哥。
分明都是最精致的五官,但遗传的确是个玄学。
江栩从前总是玩味儿的在他跟前开玩笑,说你妈不要脸,和别的男人乱搞,所以才生了你这么个次等货。
他的模样甚至可以称一句漂亮,那张混血感让他有种在视觉上给人一种非常强的冲击力。
属于一眼就能爱上的类型。
说好听点,一见钟情,难听点,就是见色起意。
江栩确实有这么个先天条件在。
男女通吃的那种。
江麟被他这么说,也半点不敢反驳,身子抖得厉害。
江栩瞧见他这模样,心情难得愉悦,一脚踹在他身上:“听说你想住校?”
他一愣,抬头看他,自己明明没有说过想要住校,而且他也不想住校。
怯生生的开口:“我什么时候说过?”
江栩抬腕看手表,未卜先知地说:“十分钟后你就会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