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得到及时止血,白色的外套早就被鲜血染红。
她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只是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不喊疼,也不哭。
像没知觉的机器人。
那些眼神也逐渐变了味。
是嘲弄吧。
林琅视若无睹。
她忽略掉他们的眼神。
杂乱的人群,她的视线,精准的落在楼梯口。
那个刚从楼下跑上来的男人身上。
那个总是一身佛性,干净到连灵魂都不带任何颜色的男人。
林琅晕倒了。
她不清楚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醒的时候,胳膊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了。
稍微动一下,都有种撕扯的阵痛。
没法起身,只能老实躺着。眼神环顾了一圈四周,发现自己是躺在病房里的。
唯一不同的是,她没有闻到那股让她不喜爱的消毒水味。
而是淡淡的清香。
淡,却厚重。
普鲁斯特效应会让人在闻到某种气味时,开启当时的记忆。
林琅想起很多年前,外婆和她在清佛寺的那段日子。
外婆的身体其实很久之前就不行了。
但她一直努力坚持着。
她总是担心没人爱林琅,担心自己离开后,林琅就真的成为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儿。
佛像前的蒲团,见证了无数个日夜,外婆最诚恳的祈求。
祈求她的小琅,平安顺遂,有人疼爱。
别随了自己,也别随了她妈妈。
可是。
可是啊。
如果她能知道,现在的林琅好像在走她们的老路,她会难过吗。
林琅看着天花板发呆。
她眼神是空洞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可能什么都没想。
病房门被推开,来人应该是怕吵醒她,所以动作放到最轻。
随着门开,走廊外的灯光映照进来,和屋子里的暗糅杂在一起。
仿佛混沌不清的灰。
林琅看着来人。
将病房门关上,对上林琅的视线,裴清术动作稍有停顿。
见她醒了,在征求过她的意见后,他将床头灯开了一盏。
即使她的回应,压根不算回应。
仅仅只是无声垂下眼。
粥是专门让家里的阿姨熬好送来的。
“伤口不算大,不过还是缝了几针。药效过去后可能会有点疼,实在忍不住的话,我让医生给你开一片止疼药。”
裴清术走过来,将病床上的桌板支好,盛好了粥放上去。
他看到她包着纱布的右手。
“我让家里的保姆过来,这些天,她会负责你的饮食起居,你不用担心。”
他的声音,总能让林琅想起清佛寺内的那个年轻主持。
她不说话,只是看着天花板。
好像那里有什么其他人看不见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