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阮红放心了,想了想,的确有认识的人在招工。
待阮红再见到江育阳时,他完全变了副样子,干净清爽,像是脱胎换骨重生了似的。他看上去挺有型的,有一种成熟男人的独特魅力,如果没有经历那些事,人生应该会过得很不错。
阮红暗自感叹,心绪万千,复杂难言。
天色阴沉,看起来要下一场大雨。
阮红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随口一问:“来一根吗?”
江育阳摇摇头。
阮红点上烟,漫不经心地问了句,“是一直不抽烟吗?”
沉默片刻,江育阳淡淡地说:“我以前不抽烟,在我妻子死后,我学会了抽烟。”
阮红转过头看他,他的唇角扬起一抹苦笑:“我女儿很讨厌我抽烟,劝了我很多次,我都没戒掉,后来我女儿去世,烟就戒掉了。”
她忽然发现,他长着一张重情重义的脸,看着就让人信任,有安全感。她有点理解了虞紫想要帮助他的心情。
阮红带着他来到一家生意十分火爆的餐馆,她一身暗红色裙子,美艳动人,摇曳生姿,一进门就引来食客们惊艳的目光。
餐馆老板赵伟正在收银台算账,见阮红来了,乐呵呵地上前迎接。
“大妹子来了,一段时间不见,又漂亮了!”
“那可不!美容不是白做的。”阮红笑得花枝乱颤,“你这店里的生意越来越好了,怕是以后找你吃饭的机会都没有了。”
“哪能啊!别人找我没时间,你要找我吃饭,绝对有时间!”
寒暄互夸了几句,阮红扯回正题:“我把人领来了,微信跟你说过大概情况,你看看他能做什么?”
“你好。”江育阳礼貌地问好。
“你好你好,大兄弟太客气了!”赵伟爽朗地笑了笑,打量着他,“大兄弟做过后厨的工作吗?”
“没有。”
“那以前在家做过饭吗?”
“做过。”
赵伟想了想,开门见山地问:“店里生意特别忙,你要来我这工作,可不会太轻松,能接受吗?”
“没问题。”江育阳不假思索地回答。他现在处于穷困潦倒的境地,能在阮红的帮助下找到一份生计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他不敢奢求太多。
赵伟满意地说:“那你的主要工作就是后厨帮工,不忙的时候刷刷碗洗洗盘子什么的……”
总结下来就是什么活都要做。
听着就觉得很累,阮红犹豫地问:“可以吗?”
“可以,我不怕辛苦。”江育阳笃定地回答。
赵伟爽快地拍了下手,“好!那你准备准备,明天就来上班吧。”
回去的路上下起了雨,阮红叫了一辆车,两个人在屋檐下躲雨等车。
阮红的帮助犹如雪中送炭,江育阳如释重负,由衷地道谢:“谢谢你。”
阮红慵懒地点上一支烟,面无表情地说:“不用谢我,要谢就谢小虞紫吧,等你赚了钱,最好尽快从她家搬出去,毕竟你是个男人,她只是个小姑娘,不太合适。”
“好,我明白。”江育阳点点头,“你们看起来感情很好,不像老板和员工的关系。”
阮红落寞地笑了一声,“其实就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不过我和她认识了五年,感情自然不一般。”
她吸了一口烟,缓缓地吐出烟圈,失神地说:“小虞紫这孩子挺可怜的,没爸没妈,还遭遇了很不好的事。”
江育阳一怔,“很不好的事?”
“我不方便说,你也别问她,除非她自己对你说。”阮红夹着烟,郁郁地叙述:“我认识她的那年,她十八岁,从别的城市逃过来的,差点死了。我救了她,把她送到医院,她没有钱,我帮她付了所有的医药费,还有生活费用,后来她身体好了,我开了这家店,她就留在这里打工还钱了。”
她本就自身难保,不想多管闲事,可还是帮了她。或许是见她可怜,或许是因为手里有一大笔钱,或许是……孤独。
她怅惘地抽了一口烟,烟草的味道充斥胸腔,让她沉重的内心得到片刻舒适。
她继续说:“她心理创伤很严重,最开始不敢接触陌生人,特别是男人,在店里工作也只是晚上歇业的时候理理货。”
江育阳不由得失神,想起了一些与虞紫有关的事情,她看起来很不自信,很没有安全感,他大概猜到了原因,不过他不敢确定,希望这只是自己的猜测,不是事实。
阮红掸了掸烟灰,沉吟道:“我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脾气挺差的,那段时间我真的是受不了,她总是精神崩溃,发疯自杀,我常常在想,为什么要救她,就是个折磨人的精神病。”
她空洞地望着雨幕,颤颤地叹息:“我曾经无数次地想把她丢到外边不管她。”
“但你没有不管她。”江育阳说。
阮红还记得那个时候,虞紫绝望地问她,她还配得到爱吗?她是个不干净的女孩,没人要她。
烟雾徐徐升起,阮红垂眸:“她真的太可怜了,我不忍心。”顿了顿,扬起欣慰地笑,“好在她的状态一天天变好,四年多的时间,终于像个正常人了。”
江育阳回想起虞紫为了阻止他轻生,说的那些劝慰的话,感慨万千。
“你和她都是个善良的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阮红自嘲一笑,仰天长叹:“我可不是好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