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玫綺望了她一眼,才感到些许难堪地快速走出电梯。然而更难堪的是什么呢?除了早上简短的对话过后,冯玫綺再也没主动对盖儿提起任何跟昨晚有关的话题。
「晚安。」
一零四六号房门前,冯玫綺省着情绪,对助理语毕后便关上了房门。
盖儿在这扇门前站了二十秒,至少。
冯经理在回避着什么,她很清楚地感觉到。而那件事跟自己甚至昨晚并没有特别大的关联,甚至?她不想这么猜测的,但她心知肚明。或多或少,冯经理愿意默许这一切,都只是在利用她而已。
*
冯玫綺进了房后,一边拨通电话叫着立牌上的客房餐饮服务,一边脱下令她的双腿痠痛了整整一天的酒红色高跟鞋。掛上电话后,她把握短暂的一小时间冲了个澡。
坐在床上用了会儿笔电后,冯玫綺揉了揉眉心,还是猛地闔上了萤幕,决定休息一下。这样的心烦是不行的呀。或许正是因为孤身一人。独处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一但没法继续让自己保持在忙碌且麻木的状态下,她总是心神不寧到了近乎焦躁的程度。
掀开了身边的棉被,她知道它还在这儿,真真实实地,就像佟于馥,在她的生活里继续勾起那些乱七八糟的心烦感。昨晚回到她手上的薄外套,依旧安静地躺在主人身边,她还真庆幸盖儿能在毫无遮蔽物的状态下入睡,而没有进入这闷藏着秘密的梦窝,要是盖儿掀开被子的话,说不定冯经理会在那一秒清醒、赶年轻的助理出去。
好想再见她一次。
但当冯玫綺轻轻地抚着这薄柔的衣料时,佟于馥的身影彷似又清晰地落在她的眼下。她克制不住自己拾起外套时双手的颤却,明明她拚了命地想冷静的,就像当年拚了命地要忘掉这女人一样愚蠢。右边的口袋只塞了几张购物的小票、牙医的预约卡和几个铜板,左边的口袋是空的。她端详了一会儿这些纸卡上的文字,才赫然发现,每一个时间戳记都是停留在零四年。
换句话说,这如果不是佟于馥开的恶劣玩笑,她从她们分别的那年之后,就再也没穿过这件外套了。看来,她是有所心理准备的。这个事实让冯玫綺悲伤地哼笑了一声。
然而,当冯玫綺依着老习惯翻开内里的隐藏口袋时,她发现了一张怪异的纸条。为什么让人觉得怪异呢,她在看见它的第一秒便觉得,这一定是个什么。不是咖啡店找零后顺手拿的小票卷,也不是练习室的预约卡,它一定得是个什么。
当她看清楚上头的文字时,却从未如此希望自己这样敏锐的第六感是错的。
*
佟于馥结束了今晚的驻唱后,忍不住留下来在登哥的店里多喝了两杯白兰地。中年男人很识相地什么都没提起,只是总要掛着一副遗憾的眼神看着她。
还早,佟于馥的手机萤幕却亮了起来,两人都瞥见了。
她有一种怪异的预感。
「一零四六,现在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