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放在他的背上,温和抚摸着,语调有些新奇:「你不生气了?」
林耕未点了点头。
六起退开来看他,一个笑容慢慢地在他脸上展开,酒窝深深,他吻了他,林耕未望着窗櫺的积雪,银漾的,好似温柔。
他不哭了。
瘦骨嶙峋根本走不了多远,他要养好身体。这段时间,必须有计划,必须让对方放下戒心。必须准备好,他才能,远远的离开这里。
春天来临前,足够他筹备好想要带走的东西,打听到附近的地形跟适当的方向。他想回大猫族,虽然当初差点让云夙绑走,但一开始跟文军夫夫生活的时候,还有跟他们巫医交流的时候,都让林耕未感受到善意跟制度。
这是蛇族所没有的。
也是他需要的。
到底能不能顺利离开,他也不能确定,然而随着他一日日软化,六起对他也越发放心。会说一些族人的事,还有些最新听到的间话。
雪天的蛇族人并不喜外出,也只有林耕未偶尔会去找巫医看病。流秀说不是病,只是调理他的身体,六起一开始会陪着。几次之后似乎是放心了,就让他自己去找流秀。
从原先走几步就晕,恢復到如同往昔,也几乎要过完整个冬季。
他离开的时候,是某次预期看医生的日子。
那天并没有甚么浮夸的变动,六起出门时一如既往聊起今天预订的事情,他也分享了自己的,两人道过再见之后,便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
也许也可以不离开,当林耕未在不显眼的地方挖出了埋好的包袱,拍掉了脏污的时候,不经意的想法流过了胸口。
也许。
毕竟两人都和好几个月了。
毕竟他们都成婚了。
不离开,也许也是种选择吧。
可是,就算是离开,也是他的选择啊。
当他揹起包袱踏上选好的方向时,久违的激动在胸中燃烧——无论结果如何,他不后悔。
独自行走半日左右,林耕未已经出了平日活动的范围,林道的样子并没有那么熟悉,行走的步调便放慢了下来。
他适时地停下来观察,并没有遇上其他人或大型动物。
停下来吃了些东西之后,捡了一根防身的棍子,沿着河道继续往预计的方向移动,过午了,夜晚之前,得找到地方过夜。
林道中有时会有动物的足跡,他每遇上一种足跡便会停下来观察,心思也提着,在未知的路径上,也有些紧张。
意识到背后有人是在又独自走了一阵子之后。虽然没有兽人的敏感,然而寂静的林道中依旧听清了来自背后的脚步声。
不快,似乎是跟着他的。
究竟是甚么?
一时间有各种想像飘过心中,不得不去揣想最可怕的状况,可又不得不解决这件未知的问题。
林耕未快速的思考,制定了一个目标,他继续往前走,然而在下一个转弯处拐过弯之后便迂回的回头,试图用这个动作看清跟在背后的人或物。
事情是顺利的,意料之外的,是他看到的,是流秀。
回头望他的样子一如既往地冷静,似乎连好奇都称不上,可先开口的,却是对方:「你怎么在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