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被拉开,欧阳纪挨着旁边坐了下来:『你靠着我睡一下吧,我看着你。』
也许是因为恐慌,衣服也好,他有些想拉着他,可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歪头靠向了肩膀:『……欧阳,谢谢。』
对方发出了一个气音的笑声,有些瀟洒:『神经。』
无声之间,终于放松了下来,任凭在旁覬覦已久的睡意将他裹去,夺去知觉。
昏迷没有时间感,彷彿沉在水中被摆弄肢体,他无力抵抗他人的离去,知觉悬浮在空中,知道他离开了,剩下一个人,倒趴在微潮的石地上。
与睡意拔河一般,努力地想要清醒。听觉是最忠心的小兵,率先回应了他的请求与希望。
——六起!
——六起,这边!
——啊啊啊,我操,六起!
声音由远而近,由混乱而清晰。彷彿听见了野生动物的嘶吼与人的尖叫,还有名字,一个人的名字。脑海中试图想像与揣想,身体试图移动挣扎,却依旧浑沌如浊,软烂如泥。
尖叫声、嘶吼声、闷哼、各种杂音……「好了,别叫!」
不耐烦的,低沉的,他不会认错他的声音的,此时思绪又是如此明晰了起来,甚至有了力气,艰难的翻正了身体。
石窟墙壁不停地在视觉中闪现,想醒,但醒不过来。林耕未甚至觉得无力控制压在胸口手臂。几乎只是几个呼吸之间,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林!」
从离开之后就一直在想像中的呼声此时落在了耳畔。温热的体温从薄薄的衣服中透了过来,被从地上抱了起来,六起几乎把他整个人都抱在胸前,「你怎么会——」
「……甚么?」
「嘖——」
迷糊的问句没有得到答案,只有吻。
吻得要喘不过气,被推倒在地,努力的,奋力的,用残存的力气打他:「我不要——不要,你不奥——走该——哼——」
他咬他,就算被扶着后脑,就算衣衫凌乱,依旧还是咬他、挣扎着,直到快要不能呼吸,才得到一丝喘息的空间。六起喘着气,咬着他的鼻头,像是叹息,又像是没好气,「不要,不要甚么?你还真他妈的——」
林耕未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生气还是无奈,可积累的那些情绪与恐惧在下一刻无法控制的爆了出来,他打他,一边哭一边捶打,想要发洩那些连他自己都搞不清的情绪,「混蛋!我就说不要!我讨厌你这样!混蛋——」
温热的唇吻却又在转眼夺去了他的呼吸,撞在墙壁上,被压着手腕,他觉得能被自己的眼泪呛死。热吻甚么时候停下来,好像是他叫他名字的时候?
他捧着他的脸,诱哄似的低声:「……再叫一次?」
「……」
林耕未吸着鼻子,眼角是热的,嘴里还残留着铁锈味,抬眼才见到对方嘴角渗的血丝:「……你流血了。」
低声换来对方抹着自己的唇角,露出了一边的酒窝:「真是,我问甚么,你回甚么?」
垂眸低语似乎也不想要他回答,歪头又吻过来,鼻子撞在了一起,呼吸是炙热的,让他短暂屏息,反射推着推不动的肩膀;想说话,却被纠缠着舌头,只能发出鼻音。脑袋像是一团糨糊,往侧面歪倒却被接住身体,对方身上的重量压了上来,手掌也开始往脖子以下探索,伸进了衣服里。
原本就剧烈的心跳越发无法控制,他挣扎着,推着禁錮自己的手臂:「六,呜——六起,不要——我不要!」
扭动身体却越发蹭在一起,下巴被咬了,六起勉强抬起头时身体还压在他身上:「不要?都吃了孕果了,你现在身上多香你知道吗?林,你怎么就乱吃那东西?」
「孕?孕果?」——那是甚么?
林耕未整个人矇了,难道现在身上的不适都是所谓孕果造成的:「那,那是甚么,吃了,会怎样?」
六起却笑了,「会怎样?呵呵,会怎样?」
在他胸膛上滑动的手此时调转了一个方向,林耕未意识到甚么,却拦不住对方,弱点被抓住,指头在上头搓弄,他推着他的手,六起却毫不动摇:「你不知道,你现在身上的味道,就是在向我们求欢,再过几个时辰,味道会更烈,会有更多人被吸引过来——林,你不要我,那你要他们吗?」
耳边的话像是炸弹,震动了他的认知,刚才的遭遇有了理由,同时也是佐证;被抚摸勾起的情慾瞬间被泼了一盆冷水,恐惧让他发起了抖,几乎控制不住呼吸。他理解了六起为何有恃无恐,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即便语气无奈却不停逼近:「林,都已经这样了,给我。」
低语像是调情,更像是想从他身上拿到甚么奖励,吮他的脖子,说他很香,他的手不停歇的刺激,可林耕未心是冷的,脑袋里像有各式的毛团纠结在一处——他就是没办法停下挣扎,如果非要选一个人,如果非要把自己当作奖励般送出去,也不能让他如此容易得逞。', '。')